即使他想方设法穿透一两层,也没有任何办法将七层全部穿过。
不能与外界通信,也打探不到外界的情况,让一向沉着冷静的晋王,也开始有些慌了。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在院子里突然疯般的大吼大叫,可惜皆是徒劳无功。
百无聊赖之际,也只能看看书,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说话,自己和自己下棋,以此来打时光。
但他仍然不死心,总想着有一日能东山再起。
朱允熥淡淡一笑,赞叹道:“三叔好厉害,一猜就中。”
朱棡冷笑道:“若非如此,你又怎么会到这里来看我呢?”
他表面保持着镇静,心里却忽然有些兴奋起来。
父皇回来,看来自己很快就能出去了。
“你打算如何处理我,又该怎样向父皇交待呢?”朱棡盯着朱允熥问道。
朱允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摇了摇头,笑道:“看来三叔不打算和我对弈一局?”
朱棡扫了一眼棋盘,抬眸道:“你就是一个臭棋篓子,上手落棋便下错了,已经输得无可挽回,我还能怎么下呢?”
说话间,他伸手落子,正好吃掉朱允熥的一条长龙。
朱允熥微微怔了怔。
还真输了。
自己果然是臭棋篓子。
刚才还准备与朱棡手谈一局来着,没想到……好吧,虽然棋盘上棋局输了,但至少在大明这局大棋上,他已经稳操胜券。
朱允熥脸不红心不跳,将刚才落下的棋子重新拣起,道:“这步不算,重新来过。”
朱棡愣住了,当下毫不留情讥讽道:“想不到堂堂的太孙殿下,竟然也会悔棋。”
朱允熥笑道:“晋王昔日和府中将领,门客下棋,不也喜欢这样吗?怎么,如今轮到我来悔棋,晋王就不乐意了?”
朱棡顿时为之语塞。
悔棋这种事,他以前还真是经常做。
因此,与府中将领、门客下棋,他从来没有输过。
唯独与二哥秦王朱樉……呃,以前他们两人下棋,每次走到最后,都是用打架来分胜负的。
下棋哪里能分输赢,得拳头大才行。
打得赢才是真赢。
至于大哥,那当然是他们两个都不能挑战的。
原想着能胜朱允熥一局,也算是报了“软禁之仇”。
没想到,对方也是一个悔棋的高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朱棡也是极自傲的性子,兼且觉得朱允熥并不能拿自己如何,便干脆双手抱腰,不下了。
“你确实有治国之能,新军的战力也非常强。”
朱棡直视着朱允熥道:“若那日在草原上,我真令大军向张辅的三千新军起冲击,未必便不能赢。”
“但我的军队,也会损失惨重,难以向父皇,向朝廷交待。”
他一字一句道:“你其实是希望我灭了张辅的大军,然后借此名正言顺杀了我吧?”
“却没有想到,我选择了认罪。这下,你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朱棡自顾自地笑道:“无朝廷军令而调集兵马出关,对寻常将领而言,确实是足以抄家灭族的死罪,但我是父皇的亲儿子,大明的晋王,仅凭擅自调兵出关这件事,你奈何不了我。”
“不要以为你派人下毒杀了我二哥,我就会怕你。”
“恰好相反,你能毒杀二哥,那别人也可以毒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