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见段晗发了话,屁颠屁颠地下楼装酒去了。
高照见段晗替他出了钱,心想还是表哥最疼他,摇头晃脑地给段晗夹菜。
“子明老弟,你也在啊?”钟旺如厕回来,偶然瞥见段晗,“过来一块儿喝呀~”
段晗回道:“改日吧,我母亲今日到幽州,我等下要出城迎她。”钟旺一听,让段晗代他向老夫人问安,说完就又入了酒局。
“喝喝喝,喝死你们算了。”说罢,高照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羊腿。
段晗略吃了两口就准备走人,高照本想同去,段晗让他去府衙请高回风回家,今晚阖家团圆吃酒。
高照笑着应了,说等会儿亲自去罗家铺子买姑母喜欢的樱桃毕罗,等她到了家就有新鲜的吃。
段晗走后,高照在帘内独饮,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越听越烦,这酒也越喝越不是滋味。
“高公子,酒给您装好了。”小二抱着酒坛进来,笑得谄媚。
高照看着酒坛,生了个耍人心思:“对了,那边的梁校尉刚才进来尝了一口,说没喝尽兴,让你拿三十瓶若耶春过去庆功。”
小二一听,喜滋滋地应了一声便下去拿酒了。
众将官见小二送了酒过来,又听小二介绍这是南边来的好酒,每人抢了一瓶对着瓶口就是豪饮,四五口就喝完了,这哪里能过瘾,让小二再拿二十瓶来。
小二见他们这般豪气阔绰,连忙又拿了二十瓶来。
卫小虫敬完梁俨就忙着吃菜,不再沾酒。
“小虫,你怎么光吃菜不喝酒啊?“梁俨放下酒杯,晃了晃脑袋,心道决不能再喝了。
“队头,我刚才问了那伙计,这一碟子小菜竟要八十个钱,你们只顾着喝酒不吃菜,你不吃我不吃,这菜不就糟蹋了?”
“你还真是勤俭持家~”梁俨笑着攀住他肥厚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脸。
“梁校尉——”小二凑到梁俨跟前,小声道,“小的刚才算过账了,您给的那快银铤恐怕不够,您还得补些钱。”
“?”梁俨揉了揉太阳穴,让小二给他报账。
“等等,我什么时候让你上了五十瓶什么若耶春?”
小二说清了来龙去脉,梁俨瞥了一眼湘妃竹帘后的人影,在心里默了默,问小二要补多少钱。
“我们东家说你们是剿匪的英雄,这菜肴的零头便给您抹了,您只添五万若耶春的酒钱就是了。”
“多少,五万钱?”旁边的卫小虫吓得筷子都掉了。
一千钱为一贯,五万钱就是五十贯。将头的月俸也才四贯钱,那手掌大的马尿能值这么多钱?
“你们这不是坑人吗?”卫小虫怒道,“那一瓶酒两口就喝干了,五十瓶也没两斤,那酒难不成是金子酿的,要五万钱?”
“若耶春是江南名酒,一千钱一瓶。”小二撇撇嘴,一双富贵眼扫过卫小虫,上下打量了一番,“乡巴佬来我们五珍楼喝什么酒啊。”
卫小虫气得脸皮涨红,作势就要起身收拾这豆芽菜小二。
梁俨按下卫小虫,对小二说他今日只带了银铤,能否明日再送钱来?
小二却说他们五珍楼可以存钱在柜上,但不能赊账,若官人的钱不够便派人送来。
梁俨喝得脑袋疼,脚步也有些虚,转眼见卫小虫没喝酒,清清爽爽的,便让他去福寿巷找他家人拿钱。
卫小虫走后,梁俨安安静静地坐在席间吃菜,只和领座略碰了两杯,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卫小虫就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梁俨见他打着空手,皱眉问,“钱呢?”
“队头,夫人说她等会儿送来。”卫小虫跑着来回,头上全是汗,“对了,夫人还让你少喝些酒,她怕你头疼。”
夫人?他哪来的夫人?梁俨举着筷子,想得太阳穴突突的疼,便懒得再想。
“怪不得队头不跟你们去玩咧,队头夫人长得那叫一个好看,跟嫦娥似的。”卫小虫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跟同桌吹牛皮,“有天仙似的娘子在家等着,谁跟你们出去胡裹啊。”
众人一听来了兴致。
“队头不是说他没成家吗,呃——”
“能有多好看,难道比春芳院的小娘子还标致?”
“你就吹吧,还嫦娥,你见过嫦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