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此去危险,你是女……”
梁玄真知道弟弟是担心她的安危,微微一笑:“七哥留的那些兵马就是预防北地有人作乱反叛,崔家虽富贵显赫,但手上无兵,你不必为我忧心。”
梁微音点了点头,道:“九郎,七哥说过,等他走后大事小情皆由长姐决定,听长姐的。”
梁儇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叹了口气,留在了蓟州。
兵贵神速,点了五百兵,梁玄真立即就带着兵马奔袭幽州。
梁玄真手里有梁俨留给她的节度使令牌,见令牌如见梁俨。
此时幽州刺史郑繁筠不在,幽州话事人便是幽州长史和别驾。
幽州别驾是个年迈宗室,整日在城外庄园修养,根本不理政事,如今幽州是长史做主。
这长史是三年前梁俨一手安插的,为的就是挟制刺史。
到了城外,人马藏于茂林中,她派人去寻幽州长史,两人在城外商议之后,谋了个巧计。
“郡主,这能行吗?”小莲紧紧攥着手心,心里慌得不行,“咱们要不还是……”
“别怕,到时候你跟在我身边,我护着你。”
下午,长史寻来十几个大箱子,一个箱子能装两个人,加上运输的人手车马,梁玄真坐在软轿中被抬进了幽州城。
郡主进城,声势浩大,一进城门崔知遗就收到消息了。
小莲先带着箱笼回了崔府,说那日郡主出门赏莲,谁知蓟州突然传信来说新兴郡主被马蜂蜇了,有性命之忧,这才着急忙慌回了蓟州。
“新兴殿下最是娇气,其实就被蜇了一个包,什么事儿都没有,咱们郡主心疼妹妹,一时慌了神冒着大雨就回去了。”小莲无奈摇了摇头。
崔知遗闻言挑眉,笑道:“郡主与新兴殿下是孪生姐妹,姐妹连心,疼痛自然也连心。”
“就是苦了咱们郡主,来回奔波,差点就病了。”
“昨日家里派了人去蓟州,想来现在到了蓟州,没想到郡主却先回来了。”
小莲撇撇嘴道:“还不是为了赶回来跟仪宾放风筝,咱们郡主生怕误了约定,仪宾不高兴,您说早几日晚几日又怎的,那风筝什么时候放不是放?”
崔知遗闻言眨了眨眼,笑道:“金姑娘说得是,劳苦郡主了。”
“罢了,谁叫郡主稀罕仪宾。”小莲叹了口气,突然朝搬箱笼的侍卫随从喝道,“诶诶诶,说你呢,毛手毛脚的,箱子里面是郡主给仪宾的礼物,磕坏了算谁的,你赔还是我赔?”
崔知遗被小莲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但看着流水似的礼物,不禁弯起了唇角。
看来是他多虑了,郡主向来随心所欲,一时担心姐妹才回了蓟州,并不是去通风报信。
小莲一边念叨一边疾步跟了上去。
崔知遗掏了掏备受摧残的耳朵,立在门口等候郡主大驾。
现在还没出兵蓟州,郡主还蒙在鼓里,这戏得做全套。
等了片刻,郡主的软轿来了,轿子旁边跟着不少身材高挑、衣着华丽的仆婢。
一个女婢说郡主劳累,受不得车马颠簸了,要他开中门,抬轿入内。
郡主是天家女,开中门也无可厚非,崔知遗赶紧让仆人打开中门。
等轿辇进了门,朱门闭合,杀戮就开始了。
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刚散去,又被崔府内的惨叫吸引聚在门口,渐渐的惨叫声小了,只能听到沉重的撞门声,汩汩鲜血从门缝流出,淌下崔府门前的台阶。
寻常护院家丁怎敌得过身经百战的镇北军,不过片刻,雕栏玉砌的崔府就变成了血海尸山。
梁玄真坐在正厅之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符,似笑非笑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崔知遗。
“牙璋离了凤阙悍将也不过是块杂玉,崔公,你高估这小玩意儿了。”
崔知遗冷道:“贼子,你们忤逆谋反,不忠不孝,如今还闯入我家中,杀我家人,你们不得好死!”
“骂得好,只是若咒骂有用,你也不会被我绑起来了。”梁玄真缓缓起身,走到崔知遗身边,“何况成王败寇,等我兄长拿下玉京,你才是不忠不孝,忤逆谋反。”
“你——”
这时侍卫来报,说崔家男丁除了五六个没在府内的,其余的或擒或杀,女眷皆被绑在院中,等候郡主发落。
接着又有侍卫来报,说已撞开崔家的银库和仓房,正在清点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