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啊!昙儿!你一头金色波浪的样子太迷人了!我相信,等你上台的那天,台下的观众也会被你迷倒的!”
“呃……你觉得我的台词,走位,表情,和肢体动作,这些还算合格么?我觉得台本里面写得有点过于喧宾夺主了吧!”
“不会的!这是我直接从法文原版翻译过来的,几乎没有丝毫的改动,那个浪漫主义的时代,多少都有点迷幻沉醉的色彩,这些还都算是正常的。”
“可是,我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高跟的鞋子!我真怕我会在台上摔倒!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就不要太墨守成规了好吗?”
“这……我确实有我的私心……你前几天不是才见过我妈妈吗?套裙肉丝高跟,庄重不失头面……要想以后在我们这样的家庭立足,女人就必须学会在人前踮着脚走路……我也是在为我们的以后着想……”
“那我还是放弃算了!你们家我真的高攀不起!”
“你这是放弃了我们家,还是放弃了我?你就这么狠心?”
“不是我狠心,是你们家对女人太狠心!”
“任何所谓成功的伴侣,看似平淡无奇,可实际上,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女人在家里打拼头面,这个世界谁不靠打拼就能有想要的生活?”
“隋卓,你的父母经常这样告诫你吗?他们对你的培养真是苦心孤诣啊!”
“在我们没有经历过这些之前,我们姑且认为他们说的是对的,这样能让我们少走不少弯路!不对吗?”
“呃~嗯!我现在发现我越来越说不过你了!还是我,越来越不是我自己了?”
“你只要记住我爱你,这就行了!来,我亲自给你把鞋穿上~我的女神要上台了!”
“啊哈~又是金发又是高跟的……blingbling的服饰~弄得我也有点小激动~”
…………………………六个月后“昙儿,跟我移民英国吧!我们去那开始我们新的生活!”
“不~隋卓!我还没有想好~”
“你还想什么?我不都和你提前说清楚了吗?”
“可你始终不肯告诉我,你的父母为什么要移民,是真的如坊间传言所说,有那么一部分人,转移了国有资产准备逃……”
“昙儿!他们干过什么与我无关!也与你无关!我也不想过问!但我们要规划我们俩之间的新生活啊!”
“可是,我不能走得不明不白的!我还没毕业呢!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的!我最怕如同新闻上所说的,以后想回来看看父母都不能入境!就这样孤苦伶仃飘在国外,有意思么?”
“什么叫孤苦伶仃?昙儿,你还有我啊!你知道现在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羡慕我们年纪轻轻就能实现财产自由吗!一辈子不为钱发愁!我们可以尽情的玩乐!到处旅游,想去哪去哪!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体验什么就体验什么!外面的世界大着呢!我们可以玩很多在国内不敢玩得!去尝试一下萨特与波伏娃那样的奇葩生活!我们甚至可以和那些外国人玩得更刺激!所有的这一切,只要你愿意就行!”
“隋卓!你说的那种生活……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它美好得让人觉得虚假!像是乌托邦,一点也不像平凡人的生活……你就怪我没有见过世面吧,我真的不敢想~我好怕!我承受不起这个!”
“你是怎么了舒昙?以前,我向你要求什么,你都顺从我,为什么今天就不行了!”
“我为你染发,为你练穿高跟,为你画你偏爱的妆容,为你演你喜欢的角色,甚至还听你讲萨特与波伏娃的风情故事!我一开始虽然不习惯,但渐渐也会乐在其中,毕竟那个女孩不爱美呢?不喜欢成为周边人眼中的女主角呢?但今天移民这个事,不只是关乎我们两个人的小事,这里面牵扯到两个家庭,甚至是说不清的涉及到国家的事!我们就像是无头苍蝇在乱撞,根本看不到前面的道路与未来的趋势!我们真要冒险吗?我们都还年轻啊!”
“哼!在这种人生大事面前,女人就是保守胆小,见识又短浅!”
“对!你可以这么说我!我其实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怀疑自己,我好像和你就不是一路人,我们其实还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总是试图改变我,强行将我拉进你的世界里,但我直到今天终于明白,我终究还是无福消受你给的爱!”
“你竟然会这么想?你!你一点也不想我最初认识的那个不拘一格又自信洒脱的女孩!你还记得当初面试时你怎么奚落我的吗?你当时的勇气哪去了?”
“什么勇气?你理解错了!我当时之所以能够奚落你,也并非是你高高在上,你头上挂的名头再多,身份再高,我也只把你当成同学而已,是一个可以开玩笑的学长罢了!是你把你自己看的太高了,也错误的把我的玩笑当成了勇气!”
“好啊!你其实一开始就看不起我!鄙夷我这种人,对吗?你一直在演我!你真会演!”
“我报的话剧社,我爱表演,但这也只是爱好,我的本职是护士!我也从来没有昧心表演过!你让我演的那些你喜欢的角色,我也是真心在演的,因为那时,我还爱着你……”
“你说什么?舒昙,你现在不爱我了?你什么时候不爱我的?”
“我说不清,大概从上一秒开始吧~”
“你!你说话总是直扎人心!你太能装清高孤傲了!”
“隋卓,我不想多说了,我怕我们这样吵下去,以后彼此都没有留一个好的印象……”
“舒昙,你真的就要放弃了这辈子唯一的财产自由的机会?人们一辈子都遇不到的!”
“你……自己走吧!”
“呵呵~舒昙,祝你这辈子,还能找到更好的……”
“谢谢~隋卓,祝你这辈子,更加自由……”
…………………………我叫舒昙,我19岁了,这一年,我把金色波浪重新洗成了黑色直发,我丢掉了他送的所有高档衣服和鞋子……我再也没有染过头发,再也没有穿过高跟鞋……我叫舒昙,我19岁了,那一年,人们都在憧憬千禧之交,1999-2000,而我失去了初恋,但获得了新生。
…………………………舒昙缓缓睁开眼,目光渐渐清晰起来,眼神呆滞的凝望着医院病房里的白色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