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西礼尚且不能判断新型部队的存在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战争能够因此结束,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第三天夜晚,艾西礼离开营地前的最后一夜。
凌晨两点,他的帐篷帘子突然被掀开。
“艾西礼军医官。”来找他的人戴着口罩,艾西礼闻到了一股非常明显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一台手术需要你的协助。”
艾西礼起身的动作一顿。
“我们原先的大夫受了伤,目前行动有困难,我听安德烈说起过,你的医术似乎十分出色。”来人道,“我查了你的档案,你在原属部队也是非常优秀的医生,这种手术对你来说应该难度不大。”
艾西礼:“什么样的手术?”
“情况紧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来人掏出一份文件,“请在上面签字。”
艾西礼接过文件,瞳孔微微收缩。
文件上是一份自愿调令,宣称他自愿从原属部队调入新型部队所属医疗营,最后一页是一份声明,上面写着如果他在医疗营中发生任何不测,都属于殉职范畴,家属可获得阵亡抚恤。
来人递给他一支笔,艾西礼没动。
紧接着,一把枪抵上了他的太阳穴。
现在反抗没有胜算。艾西礼思索片刻,接过笔签字,而后在家属联络栏填上了夏德里安的名字,住址则是他们在慕德兰城郊的家。
“感谢配合。”来人将枪和文件收起来,“请跟我来。”
对方带他进入一顶医疗帐篷,厚厚的门帘一掀开,艾西礼顿时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地板来不及拖,上面残留着一滩大血,那显然不是一个人的血。
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人,被拘束带固定着。
“我们费了好的的功夫才将他麻醉。”对方扔给他口罩和手套,“消毒服在左边那个门里,动作要快,他们消化麻醉的能力很强,我们的时间不多。”
“这次我主刀,你在旁边协助。”对方拿起柳叶刀,在灯下看了看,“不要多问,具体情况以后你会知道。”
手术时间不长,对方显然医术高明,并且知道士兵的自愈能力很强,所以下刀的方式和术后缝合都相当粗暴。一切结束后他将手套扔到地上,对艾西礼说:“行了,之后会有人来接收,现在先离开这里。”
他们走出帐篷,对方从门帘上方拉下一道铁门,而后上锁。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岔路口停下,对方递给艾西礼一根烟,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艾西礼言简意赅,“我还住在原来的宿舍吗?”
对方惊讶地一抬眉,接着点点头,“很好,你这样的人才能在这里活得久,我希望短时间之内不要再换同事了。”
接着他给艾西礼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是生活区,空房间随便住,有伤员的时候宿舍里会响铃,到医疗帐篷报道就行,如果铃声是一长一短,就证明有紧急情况,这种时候我建议你做好心理准备。”
“还有。”他最后说,“不要试着离开营地,哨岗配了最好的狙击手二十四小时站岗,他们的枪最远的射程有两公里。”
艾西礼:“是为了保护营地吗?”
“恰恰相反。”对方皮笑肉不笑道,“他们是为了防止一切未经允许的人员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大同小异,如果不算偶尔发生的紧急手术,几乎和艾西礼在原属部队的日子一样。他注意到一部分被改造过的士兵神智还是清醒的,除了非凡的战斗能力,基本和常人一样,就诊的时候也很有礼貌,甚至会行礼道谢。
但是紧急送来进行手术的病人就不行了,这类人往往伤得比较重,艾西礼推测在重伤时大概会引起发狂反应,像一种并发症。
最严重的一个案例,最后他们不得不切掉了伤患的脑前额叶。
通过常规的病人接触和紧急手术,艾西礼想办法积攒了一些血液样本和化验所需的医疗器械,他尝试着化验分析,想知道帝国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实现了战士改造,却没有任何发现。
直到那台需要切除脑前额叶的手术——术前军医官们进行了一次会诊,会诊中那个曾经拿枪指着艾西礼的家伙说:“帝国方面的意思是,每一个战士的生命都非常宝贵,如果还有办法,尽量不要切除脑前额叶,那会使他们丧失珍贵的战斗力。”
众人讨论过后,都觉得没有别的办法了,最后有一个人说:“要不然……再尝试一次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