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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颈间的力道骤然一松。黎沅跌坐在地，剧烈地咳嗽。

“夫人身为前皇后，可知欺君是死罪？”

黎沅正身跪下，一脸梨花带雨，“还请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欺瞒皇上，实在是臣妾不敢再独自一人进殿。”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实实在在的恐惧。

黎沅跪坐在地上，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尚未平复，湿漉漉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边，方才剧烈的咳嗽让她整张脸染上了一层薄红，如同晚霞映照下的桃花，艳丽又脆弱。

“为何？”梧栖扬眉道。

“因为……因为……因为有人非礼臣妾……”黎沅涨红了脸，像是极度羞耻又极度害怕，“昨日臣妾在泡温泉时，突然有双手蒙住了臣妾的眼睛，抓住了臣妾的手，再给臣妾绑上了布条，然后…………那人……那人……那人就……非礼了臣妾……”

黎沅说不下去了，大殿之上只有黎沅哭泣的声音。

梧栖没有说话，一直等黎沅哭完后才问道，“永宁侯夫人可知那人是谁？”

黎沅摇了摇头，“我只知道那人像是一名武将，他的手摸着很粗糙。”

话音一落，大殿内安静下来。

“夫人该不会是怀疑朕吧？”

……………………

黎沅：“臣妾绝无此意，臣妾只是不敢进温泉殿了，怕再遭人……臣妾自知此事羞耻，不敢说出口，才以鬼神之说为借口。”

说着说着又抹了两滴眼泪。

“那依夫人之意，该当如何？让朕帮你找到那人？”

“那臣妾就在此谢过皇上了。”

………………

梧栖打量着黎沅，“朕知道了，退下吧。”

黎沅并未起身，她犹豫着道，“皇上可否陪臣妾进殿？臣妾怕再被非礼，不敢一个人进去了。”

等了片刻，听到梧栖回应道，“好。”

黎沅：？

坐戏做全套，她本来只是想着这样说会显得更加真实，按照梧栖对她的冷漠态度和宫内听到的传闻，他不应该答应。

没想到竟答应了？她愣在原地。

“怎么了？永宁侯夫人，不跟朕一起进去吗？”

“进……进……”黎沅起身，跟在梧栖身后进了温泉殿。

其余人都退了出去，殿内只余下黎沅和梧栖两人，梧栖张开双臂，对着站在池边的黎沅道，“黎夫人，不帮朕更衣吗？”

黎沅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梧栖看出来她在撒谎，故意消遣她，可是他脸上冷淡的神情看着连消遣她的兴趣都没有。

她走了过去，开始解梧栖的玉带，黎沅素白的手轻轻一扣，玉带应声而落，外袍随之滑下，露出里面素白的寝衣，衣料单薄，隐约勾勒出他紧实的肩背线条。

黎沅脸色一红，低下头不敢再看，好在梧栖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她解开腰带，他走进池子里。

黎沅双手抱胸站在池边，冷得微微发抖，却迟迟不肯下水。

梧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黎夫人不取血了吗？”

“取……取……”

黎沅轻轻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踏入池中。温热的水流漫过她的脚踝、小腿，直至腰际。

下水后，黎沅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身影上，水波在他腰间荡开，盖住了平时身上里那股杀伐之气，显得整个人清冷疏离。

黎沅突然暗骂自己有什么好怂的，进宫不就是为了新帝而来的，现在他就在身旁，只着寸缕，不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思及至此，她的指尖轻轻触上他的衣袖，水波将两人的衣袂缠绕在一起，她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轻声道：“皇上，臣妾这样就不怕了。”

波纹荡漾，从她的身躯传到他的身体，轻轻捻起的衣袖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一点点蔓延至他的全身。温泉的热气氤氲升腾，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