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深夜,唐弈才停下轻捏的手,轻手轻脚除了木屋,而他的目标是马红俊。
没错,唐弈觉得在他们几个人里面,马红俊是最懂情爱的。
可怜了马红俊,半夜被提溜起,被秋日深夜的凉风吹醒,一脸蒙圈的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他暖和的被窝呢?他可爱枕头呢?
“谁啊?大半夜的!”夜里太黑,他根本看不清人,捏起拳头就向对面人的脸上招呼。
那人一个错步轻松躲开,马红俊虽然胖,但在这短时间的训练里,反应也快了很多。
灵活的胖胖一个转身,果然那人的拳头,诶不对是一个巴掌已经到了面前,马红俊抬手挡住。
很快他就发现,这一掌力气不大,甚至都没推动他,就在他以为对面是一个弱鸡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然控制不住地往前栽,那人抓住了他的衣领。
考得进了,马红俊才看清那人的脸,棱角分明的,面对他总是冷冷的眸子。
马红俊立马跳起来搓了搓胳膊,这不是他弈哥吗!?
“弈哥,你怎么在这里?”
唐弈也不看他,注意到他停了手,他也松了那人的领口,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只是他再次开口说的话,却是让马红俊差点摔个趔趄。
“什么是爱?”
马红俊瞬间也不冷了,瞪大了他小小的眼睛,“弈哥你没事吧,问这个做什么?”大半夜拉我起来就问这个?
这话马红俊只敢在心里腹诽,这段时间他被唐弈唐三两人打怕了,分明是两个植物系,但他就是打不过。
“我问你,什么是爱?”这一次马红俊成功吸引了唐弈的眼神,冷冷的眼刀扫过来,他又觉得自己冷了,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弈哥,我哪知道什么爱不爱的啊,我都没有女朋友”马红俊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他能感觉到唐弈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了。
他立马来了个大转弯,“但是!但是,”马红俊又卡壳了,他上哪里知道什么爱不爱的啊!急得他原地打转。
唐弈突然觉得好笑,也对,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上哪里去直到这些呢。
马红俊感觉围绕周身的冷气散了,他也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叫,“弈哥,弈哥?”
喊了两声,唐弈才有了反应,“你回去吧。”
马红俊如蒙大赦,撒丫子就跑,宝贝被窝,我来啦!
而他身后,唐弈还是站在那里,情绪微不可查地低落,他是傀儡,哪里来的爱呢?
黑暗里,唐弈微垂着头,原本冷硬的眸子里,现在蓄满了悲伤,他死死地咬着牙,忍受着心口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痛。
黑暗像是一张巨口,吞噬了唐弈勃发出的情感,他艰难地把自己奇怪的情感一点一点的剥离,像是撕扯着心脏上薄薄的一层膜,但却是意外的令人痛苦。
唐弈自嘲地想,大概是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吧。
这一晚的黑夜像是被无限延长,像是过了许久,天边才微微亮起。
梦魇(1)-欲加之罪
天色微微亮起,似乎这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唐弈依旧像往常一样,叫醒唐三,帮他套上衣服,只是以往似有若无触碰到唐三的温度,不见了。
进了厕所,唐弈也不再跟着,推开门也不见常常在门口的唐弈,“阿弈,阿弈。”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嗯,”丝毫没有抱他上屋顶的意思。
只是淡淡道,“我去做暗器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今日早晨的鱼肚白色好像有点冷,打坐的唐三身后没有那个微凉的胸膛,鱼肚白好像还不怎么清晰,他满脑子都是唐弈怎么了。
没错,唐弈的异常,心细的唐三感受到了,但又觉得唐弈这样做很正常。
是他说的,不让唐弈跟进厕所,打坐的时候一个人似乎也很正常,阿弈只是去忙自己的事了。
唐三突然觉得,是他自己不正常,是他平时太黏阿弈了,只是这样想着,他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
盯视着鱼肚白的双眼大概是太酸涩了,两行清泪悄然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