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人孤零零在山上待产,麻婶比不得家人,心里有委屈患得患失也是人之常情。
我这是怎么了?跟孕妇计较个什么劲。
于是他转身扶晴儿上床,端起碗。“好啦,把粥喝了。”
天未亮,郎坤便赶回了驸马府,潜入书房。
就这样两头奔波,转眼就到了夏末。
下元节这日,少嫣入宫去了。
郎家人在永宁堂燃香祭祖,郎母念念有词,望祖宗保佑晴儿顺利诞下男丁云云。
郎坤也暗自许愿,望晴儿顺利诞下男丁,从此不必苟合。
祭祖后,郎坤来湖心亭的空地练武。
这儿独立清净,能让他从矛盾烦恼中暂时解脱出来。
休息时,发现少嫣和阿月不知何时乘小舟翩然而至,并将宫里带回的各色茶点佳酿摆了一桌。
未等郎坤开口,少嫣先声夺人道:
“父皇母后赐了些茶点,让驸马尝尝呢。”
御赐佳肴,郎坤没法推脱,只得走入亭中。
“夜里风凉,驸马出了汗,小心着凉。”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情绪总是那么稳定,不似晴儿那般阴晴不定;
措辞也得体舒服,不似晴儿那般阴阳怪气;
行事从容知进退,不似晴儿那般步步紧逼。
等等,干嘛事事要和晴儿比较?
郎坤有点心虚紧张,仰脖灌下一杯酒。
“我知道,驸马本有意报效沙场作一番大事业,却因为娶了我,只能屈尊做个文官。”
她居然是这么想的,真是个傻…单纯的、善良的、无辜的牺牲品。
他内心矛盾,看在少嫣眼中却是眉头紧锁,便慌了神。
郎坤不想再听她说话,负疚感让他如坐针毡。
“啪”的一声,郎坤重重落杯,少嫣吓了一跳。
又见他起身便走,少嫣脱口而出:“驸马!”
郎坤逃走的心如野马脱缰,身后传来少嫣的呼喊。
“驸马是对我有何不满嘛?”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那公主这么激动的声音。
她终于急了,郎坤憋了许久的郁闷化作一口气舒了出去。
内疚却迅速充盈了心房,他一步也不敢停。
他几乎不认识如此气短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