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冠允反问道:“老同学,你呢?”
上下微微打量下江枫,见江枫一副地摊打扮,“兄弟,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否则以你成绩不至于混成这样。
唉,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社会很不公平,同时又很公平,连一个211的文凭都拿不到,凭什么自持有能力,咱们是一群最先被淘汰的人,社会对被淘汰的人充满恶意……”
江枫连忙打断史冠允,高中时就属他最有小心眼,说话时带着一副大演说家的气质,为人又八卦,这两者一结合,成就了一个非常鸡婆的男人。
史冠允说起他的经历,他给建筑工地当过小工,太辛苦受不了那份罪,后来卖早点,发现卖早点天天起大早,天不亮就得起床,推着小车出早点摊时,鸡刚打鸣,也不轻松,此后的他卖过手机饰品、倒腾过廉价日常用品……最后他发现这些全赚不了大钱。
史冠允眼光发亮对江枫道:“看你是老同学,我才告诉你这些:我去S省批量低成本进一些那里卖不出去的物件,大多是仿品,回来到城关村一转手,其中大有可为,昨天!你知道昨天我一天赚了多少钱?”
史冠允伸出一个手掌:“五百!兄弟,要是天天这么开张,发家致富不是梦啊。”
可惜的大多时候,他常常是坐在摊位前,一整天无人问津。
问起江枫做什么的时候,江枫随口道:“我一天没什么事,到处瞎逛。”
“兄弟这样不行啊。”史冠允痛心疾首道,“咱们俩是被大学淘汰下来的人,再不努力,人生真的没有半分希望,没有文凭,咱们如今得付出比那些有文凭的高材生十倍的努力……瞎逛几年,等你奔三,那就彻底玩完。”
史冠允拉着江枫,拿起他摊位上一个似银制鼻烟壶的物件,“瞧瞧,这么漂亮的物件你见过吗!长眼了吧,我跟你说,这个清朝的鼻烟壶来历不凡,慈禧曾经用过都说好,后来传到……”
江枫受不了了,什么慈禧用过的鼻烟壶,太扯了,史冠允手中的就是一个铝制品的仿货,仿制的手段特别低级。
“大演说家你先停停,你手中的就是一个现代的仿品,看见鼻烟壶底部的纹饰没有,看着像一条青色藤蔓的浮起雕花,这个古代没有,二十一世纪的杰作,换言之,你手上的这个是一件西贝货。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卖不出去?”
史冠允诧异看着江枫,疑惑道:“说地挺那么像一回事,真的假的?”
事实的确如江枫所言,他把这个鼻烟壶介绍过几人,无一人露出想买下的意愿,甚至原本有些想买下物件的人听了他的推荐,不买一物转身离去。
江枫道:“仿得太低级,这手工连小孩子都糊弄不了,指望它赚钱,你得把这路上的行人全部当成傻子。”
史冠允被江枫说得一楞一楞的,发蒙半天,猛“了然”道:“原来你也是搞仿品这一行的,我说怎么在城关村碰见你,咱们这是老同学加同行,对上了。”
江枫一笑,指着史冠允摊位上的物件,一件件道出真伪特点,如数家珍。
先前的史冠允以为是江枫像他一样,随口瞎蒙,直到此时,见江枫说的条理有据,一板一眼,很多物件解释得连他这个外行人也清清楚楚,傻眼道:“全是仿品,不信我点子这么背,摊位上没批发进来一件真品。”
江枫指着一只瓷制小马摆件道:“这件是真品,价值不高,大概能卖两千块钱。不过原本一对,你只有一只,价格更低。”
史冠允老眼一瞪,“啥?两千?原本是一对的,我五十块钱卖给前面卖豆浆的老大爷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