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片刻,自茶几上勾来平板,着手开始搜索白日相关信息。
无一例外的,几乎全是负|面报道——包括但不限于组织西西弗斯街道闹事游行,打扰万象制造城正常工作,搅乱巡回展览会,即移动黑市秩序,以及频繁骚扰新闻工作部门,或煽动外城居民罢工停课。
他们的口号内容也大多集中于反对内外城分区制度、反对基因筛查与反对外城生育权剥夺方面。
除此之外,附上几张带头闹事者被捕图片——几乎全是十来岁的孩子,男孩女孩都有,这些孩子是未成年人,不会受到太重处罚,往往在看守所里关上几个月,就会被毫发无伤地重新放出来。
时岑手指摩挲着平板侧棱,他靠在椅背上,心想。
一个狡猾的组织。
现在看来,这个来函的“侍者”,一定是白日组织内部的高层,甚至极有可能就是幕后的最初策划者。
对方对灾厄的了解程度颇高,年龄应当也已经不小——可这点,又同他过分活泼的语言风格相悖。
甚至无法模糊定位他的年龄区间。
时岑垂目,试图联系搜索有关“侍者”与“白日”的相关情报,但,结果显示为一片空白。
连一条稍微关联的线索都没有,平板空空荡荡,微芒映出时岑面无表情的脸。
但时岑从不轻易沮丧,他决定明天联系时明煦,用对方的平板试试——他们各自世界的事件发展高度相似,对方又拥有更高的溪知实验基地权限,或许能够搜到一些内部消息。
时岑不打算继续死磕于此,转而查询“灾厄”相关信息,就在刚刚按下搜索键时,门再度被人敲响。
这次来的是索沛。
黑发棕皮的雇佣兵深夜到访,笑时露出一口白牙:“嗨,老大。”
“长话短说,”时岑倚在门边,不准备进屋待客,“我还有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别的事,”索沛往黑洞洞的楼道间瞥了眼,缩着脖子,“怪渗人的要不还是进去说?”
时岑侧身,将他让进来。
怕鬼的雇佣兵直至坐到沙发上,才呼出长长一口气来,拍了拍胸口:“就是前两天咱们不是在西部荒漠碰见怪事嘛。我回来怎么想怎么不得劲,心慌得很,就翻了下奶奶的遗物,想着找找看还有没有什么佐证——嘿,真让我找着了!”
索沛说着,从包里摸出两只厚而老旧的笔记本来,捧给时岑
()。
几十年前,纸质记录的使用还不算特别少见——尤其当年外城的通讯器与平板使用还未彻底覆盖,植物普遍异变程度也不高,古老又传统的记录方式就不得不存在。
时岑接过来,打开第一本翻了几页,本子很老旧了,页缘泛黄,翻动间会发出脆弱又密集的“哗”响。
其上的记录也很零散,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譬如日用品开支,祷告记录,偶尔夹杂一两句零散的心情。
“老大你往后翻。”索沛支着脑袋探过来,“喏,就按着这个日期嘛——你看,这会儿是灾厄发生的第一天。”
时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乐园历110年3月21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处都在死人!
上帝保佑,隔壁的花不要在半夜扎穿我家大门。
时岑静静看完,翻到下一页。
乐园历110年3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