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现在雨下的大,整栋楼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现在说的又不单是篮球的事情。”我不让他走,说道,“最近篮球部的气氛很奇怪啊。既然你内心并不是真的想和他们划开界限,那就不要再说一些伤人让大家都不开心的话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打遍国中无敌手,我只知道你的对手因为你太强大而放弃是他们的决定。有的人会尝试蚍蜉撼树,有的人就是会知难而退啊!你喜欢篮球难道是因为对手的势均力敌吗?难道不是因为单纯喜欢篮球这项运动?比赛什么的,某种意义上只是这项运动的表现方式而已。打个比方,你喜欢读书难道是为了考试吗?”
青峰大辉噎住,扭头看我,表情扭曲而又无语。
“谁·喜·欢·读·书·了,你这比喻……让人透心凉。”
“咳,一个道理嘛,你说对不对。”
青峰大辉试图挣扎:“但篮球本来就是集体运动……”
我反问:“你和赤司他们打篮球不开心?”
青峰大辉:“……好吧,某种意义上你说服我了。但情绪真的控制不住,我只能说我尽量调整心态吧。”
大哲学家满意了,因为带回了一个迷途羔羊。
我伸手拿过他手里的伞,他下意识松手,我一个人撑着伞就往回走,体贴道:“你一个人好好思考冷静一下吧。”
“……下大雨我一个人淋雨思考冷静什么啊!”青峰大辉慢半拍地跑过来,挤进我伞下,衣服几乎全湿了,“虽然但是,你今天脑子真的不太对!”
七五根金毛
在暴雨下说了半天话,虽然青峰大辉撑伞时大部分还是有撑到我,但因为我的伞伞面并不大,加上他个子高,再加上情绪激动手不稳,实际上等我们回到屋内身上都淋得很狼狈。
青峰大辉嘀咕了一句真麻烦拿走我的伞和室外鞋,说道:“东西我给你放回玄关,你赶紧去更衣室换一身衣服吧。”
我谢过他的好意,去更衣室换了运动装,将头发擦干,这才回教室。
由于突降暴雨的原因,出门去食堂或者小卖部的好几个人都猝不及防被淋湿换了衣服,所以也不显得我突兀。
但因为说服了青峰大辉心情很好,我还是忍不住嘚瑟地在路过赤司征十郎座位的时候主动和他说话。
惯例还是我这几天的哲学调调。
“大雨来得突兀,但祸兮福依,只要有心,总能洗涤人内心的彷徨,收获喜悦。”
“啊?”赤司征十郎连面孔带头发丝都写着茫然。
我深藏功与名地离开。
可能是因为我哲学家的气息太高洁了,这几天姐妹团都不爱我说话,只有黄濑凉太始终如一地当着我的忠实听众,还特别能t到我想描述的点。
虽然我觉得我完美的隐喻其他人也完全可以听懂(比如在我们印象中脑袋不太灵光的青峰大辉),但既然他们不欣赏那就算了,哼。
智慧的人总是寂寞的。
经过我哲学气息的熏陶,青峰大辉接下来又恢复了寻常,之前一军内莫名紧张的气氛缓解,桃井五月也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黄濑凉太有时候意外地敏锐,但有时候感官却非常迟钝,一心超越青峰大辉的他只想着对方变强了他更跃跃欲试,完全没察觉出这期间的气氛变化。
比起青峰大辉这个已经不是问题的问题分子,反倒是我最近浓烈的哲学表达欲望,让我被很多人拉了黑名单。
我爸妈最近连看都不想看到我,吃饭速度飙升,吃完就跑去了房间,甚至都不在客厅看电视了。就连做饭的时候都把厨房上锁,就为了不让我凑上去说话。
姐妹团更过分,见到我完全绕着走,一度让班级的人以为我被孤立了。然后他们在小心翼翼和我交谈后露出了了然的表情,然后开始和他们一样绕着我走。
很快,就连黄濑凉太的捧哏也没办法让大哲学家安慰自己了。
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在极度的压抑下,我的中二哲学期提前结束。
就……结束地非常突然。总的来说也就维持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某天早上我醒来,回想起前几天的自己,就特别想躺下——盖被——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