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雷骇得人心惊肉跳。
抚在她背上的手忽而抬起。
宽大手掌微曲,罩在了她的耳朵上,瞬间隔绝了大半雷雨声。
“睡吧。”
带有哄说意味的话语轻轻柔柔。
气音拂起她的碎发,夹杂着清凉的薄荷味。
夜雨微凉,然而在他怀里不冷也不热。
温度刚刚好。
怒焰在他贴近的那一刻全然熄灭,连星火都不剩了。
交错在一起的心跳声乱了节奏,分不清谁比谁更显耳。
漆黑的小小房间里只有她与他两个人。
没人知道她萌生的贪想,没人知道她蕴藏的私心。
就连她自己都可以将一切湮灭在这个夜晚,对二人即将发生的种种抵死不认。
渐渐挪近的身体让二人之间再难寻一丝缝隙。
她像一只风雨中泊在山岩下的小船,随着浪花一点一点挨近山壁,寻求一个能栖身的角落。
男人没有退后,也没有抗拒。
就这么由着她与他紧紧相贴,甚至纵容她将手环在他的腰畔,将头抵在他的颈窝。
她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藏在他的庇护下。
庞大的身躯笼罩着她,像一座遮风挡雨的巨山,将电闪雷鸣隔绝在云顶之外。
睡意在这样的气氛中被烘托得愈加浓烈,悄无声息蚕食了她谋划已久的清醒。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步步为营,急于贪恋这迟来的温度,享受来之不易的安宁。
她的发缭在他的鼻尖,有些痒。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趁无人察觉的片刻,在那缕调皮的发丝上落下了一个见不得人的吻。
到此为止。
他的胆敢到此为止。
他不会让自己继续下去。
睡吧。
暴雨过后会是难得好晴。
萌芽会淹没在雨水中,深埋在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