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早已完全暗下来,赵宛平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进来。
“娘,喝药了,”赵宛聪轻轻扶起赵母,“喝了药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赵母没什么气力,点点头,眼睛睁开一点,顺着赵宛聪的动作喝了一口药。
可刚咽下去,她马上吐了出来,赵宛聪端着碗擦不及,药汁就顺着下巴留到了颈间,洇湿了一片衣服。
“怎么办?翡钰。”赵宛聪求助的目光看向谭翡钰,满是无助。
“娘她从昨日开始就时常呕吐,好不容易吃点粥,总吐出来大半,现在怎么好像更严重了,一口药也吐出来。这可怎么办?”
赵宛平脸上也全是担心,跟赵宛聪的目光十分一致。
谭翡钰也有些意外,她听赵父说过赵母出现过呕吐的症状,但没想到现在更严重了,连一口药汁都难以吞咽。
不过她看向投注向自己的几人的目光,只能暗自定着心神。
她是接诊过病人的大夫,是现在拿主意的人,她不能慌。
“宛聪,你先把药放下,我继续为伯母施针,尽量减轻她的呕吐症状。”
重拿了银针出来,谭翡钰又在赵母的足三里穴、下脘穴和合谷穴几处施针。
这几处穴位施
针可以健脾和胃、调理气机,有止呕效果。
赵母发热得太厉害,只靠施针或按摩是肯定不够的,必须要让她能喝下药去。
一刻钟后,谭翡钰完成施针。
“伯母,感觉想吐的感觉轻些了吗?”
赵母躺在床上点点头,赵宛聪已经端了药过来。
“药还没凉,我喂娘喝。”
好在这次赵母坚持着喝完了药,几人都不禁露出高兴的神色。
没过多久,赵母沉沉睡去,几人便到外间说话。
“对了,哥哥,刚才说的封城门是怎么回事?”、
赵宛聪忙完这一顿,才想起来那村人的话。
“刘家大哥说,他今个也去城里了,出城的时候正听有人来跟那守城的兵下令,他没敢仔细听,只听那人说什么疫病、封城门、不让进什么的。”
赵宛平脸上浮现担忧之色。
“我们还好说,本来也不常去城里,要是封了城门,宛聪,你和你同学怎么办?”
“看来疫病真的很严重,已经惊动了上头,”赵宛聪看着谭翡钰满是歉意,“翡钰,是我连累你了。”
谭翡钰正待安慰她,却听屋内赵母喘息了几声。
赵宛聪忙奔进去,谭翡钰也紧跟着,只见赵母依旧紧闭双眼,不过额头开始沁出薄薄的汗。
“太好了,娘在退热了。”
赵宛聪试了试赵母额温,高兴道。
“宛聪,”一直沉默的赵父开口了,“你娘已经退热,有我们照顾,你跟这位小同学先休息,天一亮就让你哥哥送
你们回去,兴许……还没封。”
几人怀着一丝侥幸,天刚亮就到了城门,门口已经聚了一堆人。
“军爷,行行好吧,家里老母还病着,得去城里请大夫。”
男人苦苦哀求,那看门的士兵只不耐地摆摆手。
“去去去,封城门什么意思不知道吗?就是谁也不能进!”
城门真的已经封了,她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