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双手撑在壁上。
小丫头从不给他添麻烦,对他也无所求。她是这世上唯一对他无所求的人,和她的相处让他舒心、轻松,不管他在外经历了什么,回家,洗完澡,洗掉一身的“污浊”搂着她,他多想时间永久停留在那一刻,多想放弃那一团乱如麻的利益纷争,他多想就此作罢,放弃如履薄冰多年求的那个结果。
她一声声的爱,一声声的想念,温柔似水的身体溶了他冰封的心,让他动了心。
凉水刺激着身体,刺激着神经,让他恢复理智,神智清醒了,火气便随着被水冲走了。
傅荀从浴室出来,凉水让他脸色铁青,腰上系着条白色浴巾,短短的湿发更显乌黑,眼底恢复了一惯的凛冽。
睡袍上身,隐了他肌理分明的胸膛。
衣帽间有一半属于林恩筱,他闲步过去,东西放的很整洁。那丫头习惯很好,东西从不乱放,这点他很满意。
手饰柜里东西很多,他当然记不起哪些是他送的,但婚戒他是认得的。
她没带走。
傅荀眸色深了几分。
手指搭上冷色把手,拖开,他拾起那枚戒子,钻石被室内密密的灯源照的夺目耀眼。
她不常佩戴,曾听她说过她要将这枚婚戒好好保护起来,以后它就是传家宝,要一代一代传下去。
那时小丫头看他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总带着满满的讨好意味。
傅荀将戒指放回原位,关了灯,躺上床闭了眼。
许久,一点睡意也无,又睁了眼,屋里静的让人烦躁,他侧脸,身旁只余空空的枕头,那个口口声声告诉他,喜欢他超过十年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他一把捞过那枕头压在怀里,脸狠狠的埋在里面。
没过多长时间,那枕头又被他狠狠的砸了出来。
冷色被子下是个暴躁的人。
这一夜辗转反侧几乎到天明。好不容易因困倦总算睡着,很快手机闹铃却准时的将他叫醒。
傅荀起身,打开窗帘,走到落地窗前,窗外天色阴沉的像他的脸。
从前他时常失眠,因为出现在他身上的每一件事只会让他失眠。他如履薄冰,殚精竭虑的握着内忧外患的明仁,他必须事必躬亲,事情才能一步步走向他设计好的终点,这便是他的全部人身。
他从未想过别样的活法,但是结婚以后他体会到了生活的另一面,不止阿谀奉承,尔虞我诈。小丫头在他的生活里加了一道色彩,让他呼吸到新鲜清新的空气,让他每日好眠。
傅荀转身,几步走到昨夜被他扔掉的枕头跟前,捡起,走到床边,好好的放在了床头。他冲了个热水澡,脸色还是很差,穿戴整齐,刚下楼,门外门铃声响起。
傅荀开了门,只有老何站在门口。
傅荀眉毛下压,这几个货就知道他不会在家吃早餐?就知道他没能将人带回来?
“陈望呢?”傅荀问。
老何弯弯嘴角,“在公司等你呢。”又仔细一瞧他,“您嘴怎么啦?”
傅荀身上穿的是一件黑色衬衫,但他的脸比衬衫还要黑。抬眸瞥了眼老何,一言不发,脸绷的像一张铁板,踏出门去,自己关了门,老何想朝屋里瞧一眼也没有机会。
几个人的早会是在办公室里开的,早餐送到,傅荀坐于上首,一脸的疲惫加上浑身的戾气,他叫陈望将这周的所有出差全部取消掉。
“……全部?”陈望确认。
“能办的全部移到总部,不能的就延期。”傅荀拿着勺子吃餐盘里的食物,集团的早餐很丰富很营养,但他的养胃早餐极其清淡,没吃多少,便丢了勺子。
赵杨赶忙将一杯牛奶推到他手边,“养胃养胃,陆医生说的。”嘿嘿一笑。
傅荀冷眉冷眼,脸黑衣服黑,看了赵杨一眼,端了牛奶一口饮了。
陈望和赵杨递眼色,赵杨冒死开口,“太太……她还没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傅狗子:回没回家关你锤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