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谍楼的时候,前?辈曾劝慰她,有时也不必多?么羡慕那?些地位崇高的角色,他们不一定有我们好过。
苏璇玑以前?深信不疑,可是?今天,她心中这没有依据的信仰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推翻。
的确,身居高位者大多?深陷权斗,后?妃要辅佐夫尊,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月尘卿的狐后?竟是?例外,她身居高位,竟也能?活得像个孩子,在月尘卿面前?也不需要半分伪装,当真,好让她妒忌。
一道?蛊惑的声音飘过脑海。
“若是?能?戴着这副面皮,与月尘卿长相厮守,你可愿意?”
滔天疲惫压上心头,如同海浪扑岸,苏璇玑将这荒谬的想法倏然掐灭。
多?年细作经历,已将她一身硬骨磨了?个尽,苏璇玑何尝没想过一辈子戴着这副面具待在月尘卿身边。只?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谁给她钱,她这辈子就得为谁效力。
如今赫连炀出钱买了?她的命,她的丹田里还卧着那?只?夺命的驭魂蛊,主公在那?头勾勾手指,她就要魂消玉殒,没有半点?争辩的余地。
这样朝不保夕的她,拿什么去争取活命之外的其他东西。爱情??没有什么比这更奢侈。
苏璇玑自嘲垂眼,触摸脸颊的手指堪堪收回,起身出去。
时值年暮,到了?清算一年事务的时候。
新年近在眼前?,紫云榭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苏璇玑身披雪绒锦氅,拨开?珠帘踏出门槛,便见着外头侍女来来往往,端着簸箕成行成列地走动着,瞧着便很?是?热闹。
瞧见苏璇玑走出来,酒寻赶紧拍拍身上尘灰,撑开?把纸伞小步奔过来:“娘娘,您要去哪儿?奴婢跟您去,别淋着雪受凉了?。”
苏璇玑缓缓将瞳仁转向酒寻。
这似乎是?狐后?身边最得意的小侍女之一,行事妥帖,却又带着些隐隐约约的活泼气劲。人说奴像主子,从酒寻身上也可见一斑。
“我想见见尊上。”苏璇玑道?。
酒寻没多?想就应了?声“好”,半秒不出,又回过神来急忙改口:“娘娘,尊上这几日忙着处理公务,现在估计在议事厅与左右相大人商谈事宜呢。”
苏璇玑了?然:“那?本?宫去书?房等他。”
酒寻低头应声,毕恭毕敬撑着伞,扶着苏璇玑的手去了?书?房。
在狐后?住进偏殿之前?,月尘卿的书?房原本?是?一处谁也靠近不得的地方,堪比禁地,连洒扫侍女都得向月尘卿提前?报备,才得在暗卫眼皮子底下进去打扫,一刻钟之内必须打扫干净退出来,停留多?一分钟都不允。
虽说月尘卿的书?房都是?青丘机密,但极其重要的都会锁进秘匣中,再用术法封印,摆在桌上的都是?无关轻重的东西,因而游景瑶可以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