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将他扔下,带着白鹭走过一户又一户人家,打听了好半天,总算找到了持有朱鹭剑的少年。
少年经过几天前那一仗,此刻浑身是伤,吊着胳膊坐在一张矮桌旁喝米粥。
说是米粥,其实更像水里飘了几粒米。
钟樾一来,便直接问起朱鹭剑的情况。
“你说这把剑?这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少年平日剑不离手,喝粥时剑便搁在腿上——这是他浑身上下仅有的物品了。
“能让我看看他吗?”钟樾说。
“他就是锻造出这把剑的神匠。”白鹭怕少年不愿意,连忙补充道。
少年迟疑了一会儿,将缠在剑身的布帛打开,露出里边的朱鹭剑。
白鹭好奇地将头探过来,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
果真是一把威风凛凛的大宝剑,只是现在他变得更强了,如果打一架,肯定是自己赢,白鹭心满意足地想着。
钟樾伸手抚上剑身,当着少年的面,以法力消去了剑上的一道伤痕。
剑感受到他的触摸,竟然发出微弱的红光来。
少年看怔了眼,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剑是在高兴。”白鹭解释道,自己也不由得跟着高兴了起来。
在他还是剑的时候,意识是处于半沉睡状态的,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些事。
比如说,自己一直在等的这只温柔的手,以及这个夸赞他是一枚璞玉的人。
这个人终于又一次来到他面前了。
钟樾小心翼翼地为朱鹭剑除去伤痕,同时化解剑身上的执念,试着除去心魔的种子。
剑身的红光更盛,仿佛能够温暖钟樾的指尖。
待钟樾要离开时,剑依依不舍地闪着红光,剑穗竟然自发地缠住了钟樾的手指。
“我说过的吧。”白鹭毫不掩饰地说,“我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你要是能早点儿来看我就好了。”
钟樾看着缠绕自己的暗红色剑穗,心里也在想,如果能早点儿找到他就好了。
“我该走了。”钟樾最后还是对剑说,“你要好好保重。”
剑抖了抖,呆了有一会儿,逐渐松开了剑穗。
他还不知道横亘在自己面前的,是长达两千年的等待。
但是只要能够再见面,那么他便愿意等下去。
“再多坚持一会儿吧。”白鹭拿手指点了点过去的自己说,认真地说:“未来就能再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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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就像来时那样,钟樾取出能够穿梭时间的法器,站在两千年后他的住处所在的位置上。
法器是一个可拨动的装置,顺时针拨动是前进,逆时针拨动则是后退。
保险起见,钟樾顺时针拨动了与来时一般的长度。
一时间,平静的山丘狂风骤起,钟樾与白鹭邱煜三人各抓住法器的一部分,那阵狂风似乎要将他们抽离地面,使□□与灵魂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