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钟樾来到一家铁器店门前,道了声“打扰了”,便径直推门而入。
门是上了锁的,但钟樾只手就推开了。
不愧是神匠,力气这么大。
钟樾就这么闯入了人家的店里,将木盒放在锻造台上,取出宝剑,便拿起工具敲磨起来。
白鹭站在旁边看了一个时辰,看得打起瞌睡也没看明白。
“好了。”钟樾出声,白鹭瞬间清醒。
“接下来的话,你听仔细。”钟樾手持宝剑,两步靠近白鹭。
白鹭能看清楚他脸上颈上出了一层薄汗,在月光微弱的夜里亮晶晶的。
“我在剑的这里做了手脚。”钟樾指着剑上位置说,“只要多次攻击这里,剑就会破碎。”
白鹭先是愣了一秒,随后高兴得露出笑容,冲过去抱住了钟樾的一条腿:“谢谢你!你太好了!”
他原本以为没机会了,没想到钟樾会妥协。
钟樾果然人美心善,不愧是他喜欢的人,从两千年起就这么好了。
白鹭感动得很,连声向钟樾道谢,这就准备想个法子给燕国报信。
这样一来,两国之间都没有神兵相助,陈醒想要的“公平一战”也就实现了。
“你是从燕国来的?”钟樾将剑收好,抱着手臂靠在锻造台上,酒已经彻底醒了:“一个妖怪,管人间的战事做什么?”
白鹭原本还笑着,听到这里抿了抿嘴,不回答。
“实际上没有这把剑,还是有很多人会死。”钟樾说,“战争本就如此,置身其中,再强大的人也会显得分外渺小,不要妄想救济全天下。”
“可能你说的没错…”白鹭这就想起了陈醒和杜莲来,想起他见过的那些为了挽救苍生而奔走挣扎的人。
他亲眼见证了他们是怎么一个个死在剑下,鲜血染红了他们生存的这片土地。
“但是你别小瞧他们。”白鹭说,“他们每一个人,构成了今天我们看到的天下。”
白鹭走到门边,再次向钟樾道谢,说:“等着瞧吧,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跑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天蒙蒙亮的时候,白鹭化身剑形,隐身于一队运送物资的车队之中,晒着太阳除锈补瞌睡。
临近中午,他被一阵骚乱声吵醒。
车队这时到达了燕国一个县,原本准备稍作歇息吃点午饭,却听见了烧杀劫掠之声。
白鹭瞬间调动感官一看,发现是魏国的士兵来到了这里,来的人不多,估计是趁着赢了大仗的兴头,到县里来“玩玩”。
战争早就打响了,得到消息的百姓里,有能力的早就搬走了。
剩下没搬走的,只有极端贫困者,还有老弱病残。
每隔几条街道,就有冲天的滚滚浓烟,地上有人和动物的尸体。
“这怎么办啊?”白鹭听见车队的人讨论。
“快跑,换条路走!他们人不多,可我们也没兵器,免得被劫车!”一个人发号施令。
车队的人都是拿钱办事,只负责运输物资,只怕惹上麻烦丢了货。
白鹭能搭上顺路的车队不容易,身上又背负着任务,这会儿感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