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罢了,弹指一挥间。你可答应?”
“……可。”
天子一言九鼎何况是天,薄海飘再心肠歹毒卑鄙无耻,但也算个言而有信之人,分得轻重。
华封袭:“……二十年?”
二十年……二十年……
他如今才知道。
他才知道……
华封袭捏紧拳头,心头梗塞。
弹指一挥间,虽如是说,但顾云霜是什么性子他清楚。她竟愿为了他,而放弃自由与生命。
幽灼:“可见你那一死,对她打击之大。”
华封袭:“倘若换作女尊,你当然如何?”
“我?我断不会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
“若落得呢?”
“跟姓薄的拼了呗。”
“就……完了?”
“大不了先撤,他日杀回天庭。”
“……‘为你死的人’不管了?’”
“死都死了,又没能力救,何苦求什么缘为难自己。”
“不愧是大神,若她当年如你,就好了。”
……
禁满释放,顾云霜如约当着薄海飘的面自刎了。那刀子在颈上划出深深裂口之前,她怨毒的目光比刀子凄厉。
“薄海飘,我咒你在位期间不得好过。”
血。
苍白的皮肤,红的血。
暗淡与鲜艳。
幽灼:“……诅咒生效了呢。”
华封袭跪倒在她尸体边,触碰不得,于是触碰变成扑腾,抓了又抓,但眼前终究是虚幻,愣是抓不到。
撕心的痛苦莫过于用虚幻告诉你真实——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无法阻止无法改变。
“那场缘是她用什么换的啊,我竟,我竟……”
泪下来前话已梗咽。
幽灼将虚影模糊,久久,华封袭只得收心从地上起身,肩上脸上写着疲惫与消颓。
阿丑斜目,“二十年,她天上受罪,你却在凡间转世逍遥快活。”
“女尊,”华封袭仰首,天是模糊的,暗暗的灰色,“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么?”
当了挺久的天神,这个他确实还不大清。那些人常常这样说,他也觉着在天上待着比在地上难熬。
一日似一年,她当时定比他如今还难受。他怎么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