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封袭捧紧那灯。路上那些神仙见了他都止步行礼叫天君,他没理会,走进凌霄宝殿。
“极阳生阴,当栽于灵息充沛、气运旺盛之地,养得越好,期则越短。”
“您只管说,最好的地方在哪里。”
“一方水养一方人,人界的鬼当由人界养。人界生灵生息绝佳之地——非‘极天’莫属。”
“极天是哪?”
“千年前那儿便由天族建起座镇天塔,不怎么大。哦,现在就在天帝老儿宝座的后面,准确地说,成了他的靠背。”
薄海飘上位后,天宫几乎重新修整一遍,改头换面。华封袭归天时新天宫陌生得令他分不清南北,难怪他发现那座镇天塔不见了,原来是被改成了座椅。
天帝的宝座很庞大,略带夸张地说,人坐上去就像坐在了一座小山丘脚下。
华封袭说想把宝莲灯栽在镇天塔顶——即天帝老儿的头顶上方。
薄海飘满脸写着拒绝。
“天主的威严,岂容旁人旁物轻易践踏。”
华封袭心意已决,“不然,天帝将宝座挪一挪,腾地方出来。”
在薄海飘眼中,华封袭于登天之战前和归天后完全是两个样子,后者安谧当下,没同他争抢过什么——术阳天君天庭中最清闲,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操心,凌霄宝殿内没有术阳天君的一席之位,但其却是天宫唯一一位可以踏上天帝宝座的九阶台,同一高度站在天帝旁边的人。
天君今日一行,真是奇了。
“谁告诉你的,亡魂复生?不是痴心妄想么?”
“扫天神。”
“……”
“就是身穿紫衣的那位,之前把天宫夷为平地的……”
“不必强调。”
天帝定了片刻,叹了叹息,挥挥手,“栽吧,放好点,别掉下来。”
意外地顺利,华封袭停了半会儿,“你不怕我骗你?”
经探查一二,“那上面确实附有她的气息。”
“那你不怕此物对己、甚至整个天宫不利?”
无需多考量,“吾这小小的天宫,她根本瞧不上。”
“听闻你曾用这塔种过东西?”
“种过,一百株赤蔷薇……落昔,真的会回来么?”
“怎么?”
“没什么,吾只是,”第二次说了,“羡慕你。”
于是乎,天帝老儿的宝座顶上,多了一盏宝莲灯。宝莲以塔为支撑,根贯祥云,花瓣昼合夜开,夜间那灯芯散发荧荧蓝光好是神奇。
天帝竟破天荒肯夜间让座,容天君看灯。术阳天君后来多了个称号:“夜行君”。
外人皆不知那宝莲灯做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