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的墓前有着很多花,却没有叶桑送的。
听说许书堂在收弟子,叶辞声去了京州见他。
起初,许书堂并没打算收叶辞声当徒弟,毕竟叶辞声最开始学医术都是跟叶桑学的,算起来,叶桑也算是他半个师父,算他师弟。
可叶辞声也就小时候跟叶桑学了几天,并没正儿八经地拜叶桑为师,也不算弟子。
许书堂自己年纪越来越大,选了那么多人也没选到中意弟子,也就齐家那个小丫头齐灵天赋还不错,可她家里是中医世家,她专攻中医,西医上边不太好。
叶辞声中西医都有经验,是个少有的医学天才,他就教了几天,让齐灵跟叶辞声一起学。
回到北部两年半,金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听话乖巧,帮隆得解决掉了很多麻烦的人,再也没提,甚至尝试过逃跑的事,就像一个麻木的机器,没有自己思想。
良二依旧没回来。
两年前的时候,南亭县偏郊一处深沟里,有人现了一台被烧毁成灰的车子,在废墟里翻出几根人骨,但做了各种化验对比也没找到是谁。
隆得知道是良二,也猜到是金玲杀了他,但跟良二相比,他更需要金玲这个表面看着无害漂亮,实际如同毒刃般的小女孩。
隆得没质问过金玲,金玲也当作不知道。
这两年半里,金玲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隆得操控着,从未有过一点反抗的意念。
如同空荡的躯壳,可因此她再也没受过惩罚。
直到两年半后的这一天,金玲满身是血地从外面进来诊疗室,钧心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去扶她:“你都那么久没受罚了,这伤怎么回事……”
金玲面色因为伤口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却机械地没有任何表情:“他让我陪他睡,我不愿意。”
钧心手上一顿,“所以他就让你下去受罚了?”
金玲:“是。”
钧心看着她脸上的血痕。
金玲没什么情绪变化:“我自己划的。”
钧心沉默着,把她扶到床上,给她清理身上血迹伤口,低垂着头:“你知道的,落到他手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没有一个能逃过他的魔掌,这么多年死的伤得挣扎的,不过早晚的事情。”
“那是你们,不是我。”金玲趴在床上,依旧面无表情。
钧心神情滞了下,笑得自嘲,“我们从小就落到他手里,被他养大,又被他毁掉,我跟你不一样,我怕疼,也不敢死,为了活得舒服一点,只能拼命地讨好他。”
“你们可以逃。”
“逃的下场不就是被抓回来,加倍地遭遇折磨,你跑了那么远,最后还不是又被抓回来了?”
时隔两年半,两人又谈论起这件事情。
落到隆得手里的人,无论是男女只要长得有点姿色的,要么伺候隆得,要么被隆得派人调教了送出去,成为他这赌场的礼物。
有人受不得痛苦屈辱自杀,也有人为了财富地位忍受,可来来去去,都没几个有好下场。
“金玲,其实你不知道,我们都很羡慕你。”钧心淡淡道:“因为他从不碰你,也不让别人碰你,以前良二喜欢你,他还警告过良二,即使是他的占有欲作祟,觉得你是他自己的东西不允许别人碰,他教你杀人武功,让你变成一把利刃,却也从未让你受到过半点身体上的屈辱。”
而他们,没几个逃得过。
也就她,会点医术,被放在这里当私人医生,给他们这里的人治伤,可她曾经也没逃得过,对他们而言,顺从隆得比谋逆要好。
“他现在才要动你,已经算是你比其他人幸运的了。”
“所以我就要因此而感恩戴德地伺候他吗?”金玲闭上眼睛,藏起眼底的杀意,“我做不到。”
快了,就快了。
很快,她就能够完成她的计划,送所有人去死了。
钧心抬头看着她:“你是为了叶辞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