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汐言把肩上挎的包很随意的放在地上,其实闻染悄悄查过那只包,看起来很流浪风,却是妥妥的奢侈品牌。
许汐言靠着椅背,多坐了两秒。
闻染反应过来,那是她重又塞上耳机,好似在听完iPod里的一首歌。
许汐言这样的人,爱听什么歌?
正当她有些出神的望着许汐言的背影,许汐言忽然抬手扯掉耳机,闻染吓得一下子收回视线。
一阵微妙的窸窣声。
闻染又悄悄把目光投射过去,差点没喷血。
许汐言径直脱掉了那件黑色T恤。
她今天穿一件黑色内衣,细细肩带勾在肩峰凸起的肩头,倒并非许汐言锻炼了多少,那整张背是一种少女才有的紧致。
配上秀美的肩胛骨,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闻染忽然想,若是在那冷白皮肤上纹一只蝴蝶,不知是多好看的风景。
许汐言很随意的掀开包盖掏出一件礼服,素黑色,轻薄软纱的抹胸款,往自己头上套。如果是闻染,穿那样的抹胸款礼服一定规规矩矩穿无肩带内衣。
可许汐言不。
许汐言恃美行凶,恣意妄为。
她的礼服在包里团过甚至还有些发皱,却和她那只丝毫不珍视的奢侈品包一样,呈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流浪者风,疏懒又好看,肩上两根细细黑肩带也成为个性的书写。
站起来褪了校服裤子,裙摆随意散落,又坐下。
抬眸往镜子里瞧了一眼。
于是她的眼神经过镜面反射,撞上闻染同样经过镜面反射的视线。
弯弯折折,像十多岁时才会有的心思。
闻染猛一下收回视线,心脏扑扑动乱。
手里还捏着粉扑,方才只扑了半张面孔,这会儿一起一伏的轻拍着,面颊的淡绯却并非因为手上的力度。
许汐言应该早已收回眼神去给自己化妆了吧,因为她耳朵灵,能听到打开粉盒的声音,旋开睫毛膏的声音。
“那颜色不适合你。”
以至于许汐言声音忽然响起的时候,闻染吓了一跳,拿着口红的手顿住。
许汐言居然走过来。
靠住长条形的化妆台,跟闻染隔着段距离,一手很随意的撑在桌面上,偏着头去看闻染的妆。
闻染的耳尖,红了。
是不习惯妆?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眼神?
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话却是对着许汐言说的:“怎么不适合了?”
“你不觉得,”许汐言笑了笑:“你太乖了么?”
闻染无言。
她好像一直以来维持着很乖的人设,并非她没有海面以下小小气泡般的反抗,同龄人的叛逆心思她都有。
只是,好像并没有足够出众的任何一点优势,来支撑她的任性。
相貌普普通通。个性普普通通。钢琴普普通通。成绩普普通通。
闻染说:“我本来就很乖。”
许汐言勾着唇角:“真正乖的人,”她说话没什么ABC口音,只是前些年在邶城读书,偶尔说些词句时,沾着点散漫的邶城腔:“哪儿有说自己乖的?”
她另只藏在背后的手,把一只金管口红往桌面一放:“借你,敢不敢?”
闻染只一瞥那金管,便联想起初见许汐言的那次,蓝调正红的丝绒质感口红,似烈焰,点燃了少女蔷薇般的面容。
许汐言的眼神半含笑意,像引诱,像挑衅。
闻染该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