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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计划（第3页）

一时间三四种话术又从我的脑中闪过，但面对他纯粹的目光——我干脆摆烂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就是感觉，有些事情必须要我去做，你明白吗？……就好像如果我一直放任自流，”我抬眼望向他，“一切就会走向令人悲伤的结局。”

我本来不指望这番玄学的说法能说服他，却没想到他看了我一会儿，却低下了目光，说：“我明白这种感受。”

“有时候我也感觉，”他说，“生活好像莫名其妙地落入了一条既定的轨道，轨道尽头书写着注定的结局。本来我只是顺从，无数次重复这种既定的结局，但不知为何，后来我想反抗，我想去争取什么。但即便如此，我仍然不知道从何改变。于是我开始等待，等待那个让我想争取的机会出现。说来也奇怪，我本来以为这种无从谈起的感觉已经被我淡忘，生活就是生活，哪有什么‘轨道’？什么‘命运’呢？……直到我遇见了你。”

我微微怔愣。

“遇见了你，”他微笑着说，“我就知道我不愿再错过你。”

*

塞德里克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再怎么表示反对，我也只会瞒着他去做；相比从一开始就把他蒙在鼓里，现在已经算个进步了。

对此，我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塞德里克：“我这不是在称赞你的意思。”

“当然啦，我明白，”我主动钻进他怀里，“我只是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多么明事理的男朋友。”

他回蹭了下我的发顶，“纵容你去涉险，这就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的表现吗？我不知道这么简单就可以当上你的男朋友。”

“好吧，那你还是继续维持着‘约会对象’的地位好了。”

“嘿！”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我呼吸着他身上柔和的草木香味，黑湖边偶尔拂起的风声和鸟鸣，像春天的轻纱一样落在我们身上。

“我不可以代替你去做吗？”半晌，我忽然听到他说。

我慢慢退开了他的怀抱，到了一个可以再次看清他的距离。塞德里克没有放开我，蓝灰色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那些……你必须要做的危险的事情，我不可以代替你去做吗？

“我知道自己不像你那样聪明机变，但是你知道，如果你告诉我需要做些什么，我也会做得很好的。……或者，你不能带上我吗？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

我立刻打断了他：“你当然不会拖我的后腿，你在说什么呢？你不会拖任何人的后腿！”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陪在你身边？”他的眸色波动得像破碎的湖光，“无论是万圣节前夕的时候、你独自去救哈利的时候……还是像现在。”

我望着他、望着他，然后垂下了眼，“因为你是唯一的变数。”

他一时怔愣，“……什么？”

我重新注视回他的双眼，“我可以推测出所有人的行动、灵活应变所有的情况，可是如果你也在其中，我就会自乱阵脚，无法掌控事情的发展。”

他似乎想要开口，但我没有让他出声，“我知道，我知道你会说‘无论有什么情况，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我无法应对的情况，你会在身边支持我’，可是我不要。

“我不要有意外发生在你身上。”

“那我就要接受在你身上发生意外的可能吗？”他忽然有些冲动地说。

我只是抓紧了他的袍子，沉默不语。

“我是我们之中更自私的那个，”过了许久，我才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我似乎听到他叹了口气。

“Itsokay。”直到塞德里克温柔地分开我的手指，将我的手重新包裹在了他的掌中，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颤抖了起来，“Youwontlosemeanyway。”（没关系，反正你不会失去我的。）

“不过我真的不能帮上你吗？”等到我的情绪重新稳定下来后，他又说。

我从他怀里仰头看他，只见他神色微微无奈地说：“在你和韦斯莱双胞胎深夜出动寻找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我只能躲在休息室安全的角落，拿着双面镜等你吗？像一位被困在高塔的公主那样？”

“呃，其实你也不是非要等着我……”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

“嗯……”终于，我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那你别举报我们？”

塞德里克：“……”

眼见他又要报复性地挠我痒痒，我率先投降了，“好了，哈哈，我不开你玩笑了！让我想想，如果要帮忙的话……”

忽然，两个印在白纸上的复杂图样闪入我的脑海。

“等等，说不定真的有你能帮上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