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是怎样的悲恸呢?
麦穗拿出手机,从通讯录中调出号码,还没?摁下拨通键,对面的电话先一步打进来。
熟悉的数字跳动,手机系统还没?反应过来,麦穗早点下接通:“芜莓她?……”
“我已经在路上了,徐向松开?车。”谢冯笙的声音冷淡低沉,麦穗却听出槁木死灰的弦外之音。
那昭示着暴风雨的登临后?,玉石俱焚的决心?。
他说?:“我已经通知荣叔,让他过去接你,宋姨也?一起。”
麦穗启唇,意料之外无声无息。她?犹如被人扼住咽喉,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该说?什么呢?
安慰吗?
她?真的做不到。
此?刻无风亦无雨。
一滴眼泪悄声滚落,砸在脚尖前的地面上,荡出粒粒尘土。
麦穗再难克制,抽咽一声:“我会尽快赶过去,你,等我。”
电话没?有挂断,她?却听不到回音。
一辆黑色宾利停靠在面前,副驾驶位车窗降下,麦穗稍稍弯腰,看清荣叔的脸。
他罕见?没?有注重豪门管家的礼仪修养,言简意赅抛出五个字:“小麦,快上车。”
与此?同?时,听筒那头的声音响起,一字一顿,重重砸在她?的耳侧,掀起惊天波澜。
——“芜莓的死,不是意外。”
月照逢生
麦穗赶到疗养院的时候,门口乌泱泱围了一群人,平日空荡荡的车位也停满黑色豪车。
当?年冯有仪难产的消息流传甚广,虽有谢冯笙及时出现,制止了谢平清罔顾人伦的卑劣行径,但外界似乎仍旧心照不宣地默认,早产生?下的女婴先天?不足。
即便有谢家不吝钱财,真?金白银地娇养着,恐怕也活不了太久。
这样的误解导致媒体?记者对?谢芜莓的关注度很少,否则麦穗也不会?在半年前才知道有这位妹妹的存在?。
或许这背后有谢冯笙的推波助澜,毕竟无人注意更适合她休养。
那么现在?,当?年医院楼下围堵的盛况重现,又是谁的手笔呢?
麦穗无暇多虑,她神情恍惚,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挂断电话前,谢冯笙那句话——
“她的死不是意外。”
汽车泊至疗养院正门,麦穗当?即推开车门,踉跄着朝病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