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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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我樊笼
清晨起了大雾,窗外灰蒙蒙的一片,可见度极低,直至下午才隐隐有要消散的迹象。
麦穗用过午餐去到清远花汀,透过聚集水雾的透明玻璃,深绿的叶子散落满案,陈见夏和小苏正站在工作台前修剪插花。
犹豫片刻,麦穗调转脚尖,转身去往位于花店右侧的咖啡厅,点了几杯热拿铁,准备给忙碌的员工送些温暖。
等待出餐的空档,麦穗单手托着手机,强迫症的屏幕上是不会有红点长时间存留的,她的指尖反复滑动,并未点进任何一个软件。
鸦羽般的睫低垂,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几年之前,她只能守着自己的手机,时刻关注屏幕顶端弹出来的通知提醒,等待他一时兴起的关注。
风铃回荡,咖啡厅的门被人拉开,猎猎寒风吹入,捕梦网的羽毛在风中飘晃。
她如梦初醒,将围巾往上拉了拉,拿好工作人员递来的咖啡袋,步履匆匆,走了出来。
随着店门关闭,咖啡焦香渐渐散去,麦穗后知后觉,对方才与自己擦肩的人感到莫名熟悉。
停住脚步,她回过头,去看那扇关闭的门,又觉得是自己这两日没有休息好而产生的错觉,将这件事抛至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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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花汀,陈见夏正将满桌绿枝收入透明垃圾袋,见她进来,停下手中的动作,接过麦穗递来的咖啡。
陈见夏说:“我两点才走,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在家里闷着也没什么事,不如出来透透气。”
“也好,连着下了两场大雪,又马上除夕,出来转转也好。”陈见夏将咖啡袋分发给几位员工,端握着其中一杯,与麦穗一同坐在靠窗沙发上,精致脸庞被热气蒸腾氤氲。
“想问就问,别吞吞吐吐。”麦穗双手捧着纸杯,看穿她的欲言又止。
陈见夏犹豫着,选择了更为温和的问法:“学姐,你今年……是一个人过年吗?”
“应该…不是。”麦穗唇角扬起浅笑,又很快压了下去,她想起谢冯笙那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表,心口缭绕的微弱火苗熄灭了。
适逢年底,谢氏集团正进行着繁杂的年终汇总及年会等一系列安排,对谢冯笙来说,除夕仅仅能够代表新一年的到来,并不意味着团聚与陪伴。
麦穗眸光暗下来,为自己找补:“说不准,也可能自己一个人吧。”
陈见夏“啊”一声,说:“那个……不和你一起吗?”
“他很忙,这应该是所有人都能预料到的。”
麦穗面容平静,情绪稳定,但与她相知的人都能察觉到,她此刻的心情实在称不上好。
陈见夏心中明了,知晓以后要尽量不在麦穗面前提起谢冯笙。
刷到那篇微博推送时,陈见夏惊愕得手机差点甩出去。她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直到“麦穗”两个字在脑海里扭曲变形,让她难以分辨,这才勉强接受了麦穗闪婚的事实。
可是结婚对象是谢冯笙,那个占据长宁金融圈半壁江山的谢氏集团ceo?
艺术源于现实但高于现实,那些小说与电视剧中嫁入豪门的生活并不好过。
陈见夏不由得替麦穗捏了一把汗。
“不用露出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陈见夏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反复变换,麦穗温声细语解释,“放心吧,你看的小说里出现的情节我通通都没遇到,他人很好的,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于麦穗而言,谢冯笙是一切美好词汇的总和。
人前人后,她总是习惯替他辩驳,不想他被人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