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焚书,衙役围门,她偷偷把手抄本塞进我怀里,嫣然一笑。
「此书,但存一册在世,总有重见天日之时,如此,便不枉小女子来一遭。」
我曾见……
我曾见!
——这煌煌天恩,托举世间男子青云之志,却始终脚踩女子的脊梁!
第10章
我缓缓挺直脊背,抬眼上望。
「既如此,公主……为何发问?」
平阳公主脸色白了瞬间,一甩袖,又是一副刁蛮天真。
「父皇~谢大人好咄咄逼人,反倒问起我来了!」
皇帝假作严肃,说了她两句胡闹,却当真考量起了她的愿求。
「谢卿确实颇对平阳胃口,不若……」
「报——滑州八百里急奏!黄河决堤,三十七县受灾!」
皇帝面色急转,我惊站而起。
宫中急召朝议,平阳公主与皇帝耳语了两句,走时与我擦身。
眸光掠过,她忧色落入我眼底。
「愿谢大人此去,一帆风顺。」
黄河连日大雨,滑州段大堤溃决,近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朝中吵作一团。
「当开常平仓!」
「常平仓存粮不过杯水车薪,运粮方为重中之重!」
「国库漕船今春修缮渭桥徵调半数,馀下不足百艘,远不足解十万灾民之急!」
「臣有一策!」我跨步出列,「商贾之船可抵三千漕运!
「臣请开两淮盐引,凡运粮百石至灾区者,赐盐券一引!」
殿中哗然,户部侍郎急道:「盐铁乃国之命脉,岂能。。。。。。」
「国之命脉乃是百姓!」
我攥紧笏板:「永徽六年冀州水患,正是太原王氏以商船运粮三十万石。
「救民于水火之道,焉谈墨守成规!」
话落,殿中寂然无声。
「轰隆」雷鸣声厚重,殿外顷刻间下起了雨,琉璃瓦上,尽是玉珠击盘的鼓声。
皇帝扯断了串珠,白玉自阶前滚落,脆响混在雨声里,滴溜转到了我脚边。
「谢旻听旨!」
我恭敬上前,皇帝猛地抽出内侍奉上的长剑,扔到我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