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禾心里憋得难受,想着李如深谁都不认识,跟他说说也没关系,于是以“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隐去春雨和余憾的姓名,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默默听完,李如深问:“你想怎么做?”
“我不知道。”祝星禾有些无奈,“我朋友和她前男友的事其实已经了结了,让我纠结的是她前男友说的教授猥亵女学生这件事。虽然这件事是真是假还不清楚,而且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做个局外人,就像看剧的时候看到一个特别气人的情节,有种手伸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一个恶人把一个更恶的人推出来,就是为了转移矛盾,给他当挡箭牌。”李如深语气平静,“这个人很卑鄙,他利用你的善良,往你心里扎了根刺。”
祝星禾苦笑了下,忽然问:“你知道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大人吗?”
李如深问:“什么样的?”
祝星禾说:“小时候的我需要的那种大人。”
他说得太笼统,李如深对他小时候的经历又一无所知,但结合前后语境,大概能猜到他想表达的意思。
李如深蓦地有种预感,祝星禾小时候很可能过得不太好——他不禁想起在沩港古镇的时候,他说起小时候的经历,祝星禾哭得很伤心,那些眼泪或许不仅仅是出于同情,还有同病相怜的缘故。
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猛地收紧,怜惜和愤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同时在李如深胸腔里翻涌,他想让所有欺负过祝星禾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原来爱情不只会把人变傻,还会让人发疯。
祝星禾说完就后悔了,他不该提到小时候,以免李如深追问,他急忙换了话题:“下周二晚上你有空吗?”
“有。”李如深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答得太快,祝星禾顿了两秒才继续说:“我们学校举办迎新晚会,我跟几个同学有个合奏节目,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来做观众。”
李如深说:“我一定去。”
静了须臾,祝星禾又说:“迎新晚会过后,我就不怎么忙了。”
李如深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祝星禾接着说:“秋姨上次送我的无花果特别好吃,她说只要我去找她玩儿,想摘多少就摘多少,我可以去吗?”
“当然,”李如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你想什么时候去?”
祝星禾想了想:“下周六吧。”
李如深说:“好,到时候我带你去。”
祝星禾笑着说:“那就麻烦你啦。”
祝星禾扭头看向窗外,笑容满面。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调理好了,从见到李如深到现在,他一次都没想到过诸葛兢,李如深在他眼里就只是李如深,而不是“诸葛兢的表哥”。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李如深,比他以为的还要喜欢。
“其实我很想明天去的,”祝星禾状似随意地说,“可我明天约了人。”
“约了谁?”李如深问。
“约了一个网友,”祝星禾说,“他之前帮了我一个忙,我要请他吃饭,表示感谢。”
李如深“喔”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祝星禾觑了眼他的脸色,很正常,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祝星禾就愈发坦荡了,随口问:“你明天要做什么?”
李如深说:“约了一个朋友。”
祝星禾也“喔”了一声,一个字都不多问。
没过多久,车停在了小区门口,何宜谦就在不远处的树荫里站着,他长得又高又帅,非常显眼。
李如深问:“那个穿无袖上衣的男生是你同学?”
祝星禾说:“他是隔壁体院的,找我有点事儿。”
李如深点点头:“快去吧。”
祝星禾挥挥手:“谢谢你送我,拜拜。”
刚推开车门,又转头叮嘱:“周二晚上,别忘了去我们学校看迎新晚会。”
李如深微微一笑:“不会忘的。”
祝星禾下车后,李如深没急着走,眼看着祝星禾和那个男生进了小区,他才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