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像是脚边没东西踢才发现自己扔早了,靳逸嘉找了块小石子继续脚上的动作。
没几分钟挂断电话,靳逸嘉下意识捡起脚边的石子,刚要扔到垃圾桶里,转头恰巧和应纯投来的目光撞在一起。
靳逸嘉不知道她在看自己什么,分神的那一刻指尖脱力,石子顺着垃圾桶金属的外壳摩擦掉在外面,发出“砰”的响动。
指尖的灰尘尚在,那么渺小的东西此刻存在感拉满,靳逸嘉收回目光走远。
应纯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被人捕捉,面上也没有不自然,直到——
她发现自己回家的路和靳逸嘉一样。
是靠近学校的嘉禾小区。
秋冬的白昼越来越短,等到应纯走到楼下,天几乎已经全黑。
而此时靳逸嘉仍然走在他的前面。
路灯落下的灯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长到刚好蔓延在靳逸嘉的脚下。
少年也不知在某一刻站定,回头看着应纯。
应纯已经到楼下,见走在前面的人走了一路终于转过头,刚想说我家就在这里。
话还没说出口,少年先言。
靳逸嘉弯唇:“谢谢班长这一路的保驾护航。”
应纯一愣,少年已经自顾自转过身,往这栋楼的二单元走去。
单元门似乎有些矮,靳逸嘉迈进昏黄楼道灯照着的门时是弓着身的。
马尾辫发尾被晚风掀起,在应纯的后颈处轻轻摩挲。
那晚的风,并没有丝毫凉意。
那一天之后,应纯才知道靳逸嘉和她住在一栋楼里。
但因为靳逸嘉一般都卡着点进班,而应纯到教室很早,所以他们很少早晨在小区里碰面。
高一上学期运动会,三中定在区体育场举办,应纯很早就到位置,一边忙着统计学生到场情况,一边联系还没到的同学。
等到坐在看台上时,应纯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
那天她还代表班级去参加女子八百米比赛,应纯早上没吃饭,硬是强撑着跑完。
八百米这个项目,没有人愿意报名,体委委婉地想让应纯去,说自己算过,运动会那几天刚好是生理期。
应纯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地答应下来。
所有项目结束后还要应纯帮着老师集合同学,然后一起在体育场解散。
中午日头正盛,他们班同学叽叽喳喳一直没站好队,应纯低血糖有些头晕但还是完成了老师交代的任务。
解散队伍后,应纯熟练地从书包里面的加层翻出了一颗绿色包装的苹果味硬糖含在嘴里,站在原地半天才缓过来刚刚到眩晕。
那天很热,应纯感觉穿在身上的校服都仿佛成了一块烙铁。
一滴汗落进眼睛里,泛起沙疼。
眼前倏地蒙上阴影,她抬头,只见靳逸嘉撑着一把伞站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