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你?”昌乐公主称疑,索性跑过来。
江若汐轻轻点头,“女子囿于方圆之间,眼之所见,心之所向,唯有情爱与男子,才会如此想。不信,不可以去问欧阳先生。”
“况且,他如今这些你所谓的示好的举动,不过是我正好没被放在他心中那杆秤上,等哪日他又需要有所取舍、权衡,有责任要担,必定会将今日种种即刻抛诸脑后。”
说这些话时,江若汐嗓音倒平静得很,许是已经看透了一切,没了情感和希望,才能如此冷静地剖析身边的人,
“我可不想再等着被他选择或者舍弃。”
昌乐回想自己当初一点点了解欧阳拓的所思所想,了解他的权衡与考量时,是多么的痛苦,恨不得猛灌一坛子酒,就那样醉死过去,幸而那时江若汐陪在自己身边,才让她一点点想通,然后放下。
江若汐从未抱怨、愤恨过,
眼下的这份平静……不知她那时是怎样度过的。
“一定很痛吧?”漫无目的的,昌乐就问了那么一句。
江若汐手指微顿看过来,舒尔一笑,反倒宽慰昌乐,“很久之前了,久到像是上一世的事。当时,其实也只有后悔吧。后悔还有很多事没做,后悔被困在情爱和这四方天地里,后悔没有走出去,见见天地广阔。其实,我们也可以做很多事。”
说话间,锦盒已被擦去尘土,放回书案上。
昌乐公主视线落在不知名的书稿上,心疑到底是什么让江若汐那么宝贝,嘴上却问,“例如做什么?”
“游历,经商皆可。”说着,晃晃手中书稿,“也可以著书。你有什么喜欢的,皆可去做。”
昌乐公主沉吟片刻,想想她作为公主,什么都戳手可得,“倒是没什么想的。”
“现在不想,就等以后想了再做。”
江若汐抱起装好书稿的锦盒,拉起昌乐,“走,今日我约了父亲当年的学生,他现在在水部任职,将整理好的父亲的手稿给他,定能为灌溉农田、治理水患出一份力。”
“你们约了哪里?”昌乐详细问道。
“在悠然居。”
出门的间隙,昌乐公主唤来个人,小声吩咐,“去官署传信给钟行简,就告诉他,唔……告诉他世子夫人要私会外男。”
她现在想整钟行简,
想想钟行简那张黑脸,昌乐就觉得解气。
第16章催生
圣旨已下,钟行简正在枢密院交接事务,然后去吏部任职。
接到昌乐的传信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晦涩难辨的神色,
“知道了。”
来禀之人见他面如寒玉,急匆匆退下。
直等到一切交接完毕,他才走出官署。素日爱骑马行走的钟行简特意命人备了马车,且绕道至悠然居门口,
马车刚停稳,掀起帘子,片刻,一道昳丽的身影跌入眼帘。
她从店内走出,站在悠然居屋檐下,视线一直落在卢相生怀里,似是十分在意他怀里那个锦盒。
小半日功夫,她换了身月白长裙,与灰扑扑的行人行成鲜明对比,似是为了出门特意打扮过。
说话时,她眼眸澄亮,眉宇间缀着满满的笑意,熠熠的笑容浅浅映在滴落的雨珠里。
坐在车里的钟行简皱了皱眉,
人对亲近和陌生人说话,神态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