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是在清高什么,想和悦和解约,堂堂正正证明一次自己,又怕兜兜转转再告诉她,这份结果,还是被人给予所创造出的。
离开也好,回来也罢,以为掌握的主动权,还是被人家牢牢捏在手里。
飘在空中的云,短暂地遮挡住了太阳,房间内的光也暗了些许。
摇摇欲坠的葡萄糖液,缓慢集聚着,很难向下滴落。
孟谨礼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了起了皱的裙摆上顿了顿,斟酌半晌轻声叹:「合约里,是怎么界定违约和合作终止的,你还记得吗?」
声音落在空气中,如同掷了一枚千斤重的石子,带起了四射的水花。
「咚」的一声。
见眼前人望着自己发愣,孟谨礼无奈轻笑,平和补充:「提醒,违约是主观的行为,拒绝履行自己的义务,正常合作终止,是因为一些不可避免,不可抗力,不可预见的客观原因。」
镜框泛着金属的光泽,宛如一名教授,在专注教着自己唯一的学生。
「如果乙方…在履行合约期间,其社会形象和社会声誉遭受了…」叶明宜敛着眉眼回忆着当时合约里的内容,话到一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孟谨礼没有出声,但她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一句话:「你认为自己的情况是符合的吗?」
这件事解决在后,和节目组订好退出录制在前,哪怕站在时间角度,她也是占理的,但这些,圈内有些蛮狠的角色,也会不认,违约的界定总藏着坑,就像……
她抬眸瞥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日过层云,迸射出的光又重新融进了室内。
「明宜。」孟谨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极深地盯着她,推了推眼镜框,「烂泥是扶不上墙的,这个位置,即使他上去了,也会站不稳。」
「现在你面前有一群人,在他们个人能力都相当,内在已经发挥了最大的潜力时,你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让其中一个,脱颖而出?」
话题转到了一个新的方向,也许曾经在他们之间,是约定俗成不会谈的禁忌,而后禁忌延伸成了隔阂。
他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因为现在,答案的本身没有那么重要。
直白地戳中了她心底,某个一直别扭着的地方。
手机发来了新消息。
南南:【姐~你这边,那个,结束了吗?】
看上去,是她那边结束了。
——
走出悦和,坐进了返程的保姆车里。
望着和来时一样车水马龙的街市,和熟悉的高楼大道,感受到一样从车窗外照来的阳光,叶明宜还有一丝恍惚。
在去的时候,她有想过这一趟孟谨礼会做些什么,也纠结过到底要不要这么快用恋综结算的这笔钱。
心底那点不屈服的骄傲,和自私现实的两种情绪反覆拉扯她,半是踟蹰,半是自信。
然后,一遍又一遍做着对于恋综合约似是而非的自我劝说,想心安理得的做这一切,像那五年每一次的「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