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手指擦过了她的手心,那条手帕,也慢慢从那里滑落,带着那里的肌肤痒痒的,仿佛细微的电流窜过。
「事发突然,你却能冷静的应对,负责的完成自己的工作,考虑到事情的轻重缓急,这是很多人都办不到的。」
他嗓音低沉磁性,语速不疾不徐,像在山间涓涓流淌的清泉,环绕住她。
「希望你停一停,是我的私心,也仅此而已。」
人在委屈的时候最怕别人安慰的,本来委屈情绪只占有百分之十,在安慰之后,委屈就立马变成了百分之百。
或许是因为,心早一刻察觉到,自己的难过有被其他人在意。
鼻尖发酸,叶明宜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泪濡湿了孟谨礼衬衫。
印迹越来越深。
「你还记得,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回信吗?明宜,不要去担心未知的事情。」孟谨礼声音很轻,几乎是气声,「那年,你的忐忑不安,现在都有答案了吗?」
过往和现实交织在了一块。
一个,是在宿舍桌子前写信,那个担忧又会有一个和在自己亲生妈妈和第一任养父母那儿得到同一个结局的她,
一个,是现在在楼梯间,没有接通电话,没有得到简讯,担心自己被责怪,手足无措有愧于被爱的她。
兜兜转转,做她倾听者的,仍旧是他。
手帕被拽出的那一刻,叶明宜低了低头,抬手揪住了孟谨礼的衬衫。
有答案了吗?
因为未知的事情,她就要连同已知的幸福都一起放弃吗?
细细的,闷闷的啜泣声,在无人的楼道非常清晰。
一声又一声砸在孟谨礼的耳畔,那被滚烫泪水打湿的,不仅仅是衣服。
「他们…没有接电话。」
耳边,叶明宜染着哭腔的声音,软软的。
「手机没电了,静音都有可能,明宜,先不要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想,即使,我们需要做好应对它的准备。」
孟谨礼按住了她的肩膀,向后错了错身子,用手帕小心翼翼帮她擦着眼泪。
那双深邃又专注的瑞凤眸中,亲密地映着她的影子。
毫无遮掩。
包着指尖的手帕一寸寸拂拭过眼睑,孟谨礼嘴角动了动:「今天是复工第一天。」
「不哭。」
叶明宜怔怔望着他,此时她才发现,他们的姿势,暧昧得有些过分。
好像从未分开过,呼吸轻轻的呼洒,鼻尖也对着鼻尖。
这次,她丝毫没有被侵犯到的感觉。
楼梯道内,从狭窄的窗口处照来的光,亮在眼前。
他们的影子紧密交融到了一块儿。
她从不否认孟谨礼的温柔,以前觉得这样的温柔是冷色的,是他戴在面上的那层面具,不论对谁都一个样子,现在……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