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死了五个。全是死在自己的屋里。
两个死在床上,一个死在椅子上,剩下一个最离奇,尸体被发现时缩在柜子里,两手死死扒在柜门上,抓挠得柜子内部全是抓痕。
死相却都无一例外,与昨天那位死在锅里的乔二郎很像。
上半身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白骨外露,下半身不知所踪。
——就连那位在夷梦泽悬赏簿上挂了二十多年的姽婳娘子,也赫然在死者之列。
更糟糕的是,他们依旧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夷则静来得慢,到场时正见一名女子伸手指向一个黑脸大汉,信誓旦旦:
“和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我昨晚回房得晚,回来时正好看到他从姽婳娘的屋里出来,神色惊慌……
“姽婳娘子的赤色披帛,都还挂在这狂徒的腰带上!”
“我没有!”那黑脸大汉立刻反唇相讥,“我确实是想杀她,但我没得手,反而被她戏弄……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空口无凭,是或不是,验一下印就知道了。”
“且慢,这位仁兄我认识。凭他的实力,要杀旁人或许容易,但要杀姽婳,绝无可能。”
“那或许是有同伙……”
更多的议论声随即响起。叶惊弦亦不知何时赶了过来,望着房间里的姽婳尸体,脸色铁青。
出于某种微妙的警觉,夷则静没有说出昨晚自己看到的事情。
他只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匆匆一扫,这才发现,现在还站在这里的,加上自己,一共也就九人。
或者说,只剩下九人。
初音并不在场。
还有昨天在后厨为她说话的红衣男子,也不知所踪。
*
同一时间。
庭院的角落。
钟默弓着身子,正在挥动一把不知从哪儿捡来的铲子,利落地挖着地上的土。
随着沙土簌簌散开,露出一张长满尸斑的人脸。
正是昨天被她弄死,又拖到这儿埋掉的倒霉蛋之一。
她面无表情地继续挥铲,让土里的尸身露出更多。却见那人自下巴以下,皆是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人生生咬掉一块肉,连声带和咽喉都被啃去。
微微皱了皱眉,她安静将土又盖了回去。起身用力将堆起的土包踩实,她又转头看向旁边的青色围墙,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
盯着看了一会儿,似是察觉到什么,她突然伸手,轻轻在那面围墙上戳了戳。
指尖戳在墙上,戳出一个浅浅的凹陷。随着手指的抬起,又很快恢复如初。
钟默眸光闪动,又将整个手掌盖在墙面上,闭眼认真感应起来。片刻后,手掌挪开,恍然大悟地睁开眼睛。
“哈,还真不愧是盛宴啊。”她小声咕哝一句,将铲子扛到肩上。正要离开,却听身后一道略显耳熟的声音响起:
“有意思。
“看来你也发现,这面墙壁很不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