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不过我有个怀疑对象。”想起昨晚所见,夷则静神情一肃,“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叫初音的人吗?她可太奇怪了——”
“是池边杀人的那个?”郁清和倒是不以为意,“按你说法,是他人袭击她在先。她反击自保,有何奇怪。”
“不是说这事。我跟你说,她就是个杀胚,光是昨天就杀了两个人,这还只是我知道的。而且昨晚我……”
话未说完,忽听簌簌声响。
夷则静一个激灵,慌忙将玉佩收好。仓皇抬头,却正见树林间,一道身影缓缓走过。
正是他刚才所说的初音姑娘。
姑娘手里还拖着一人。红色衣服,面容朝下。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与叶片摩擦出轻微的声响。
人脖颈处一道深深的伤口,一路走一路流血,显然已是不活了。
夷则静:“……”
完全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动作。只默默地将身上的结界又加固一层,死死握着随身的法器,老实站在原地。
直到钟默走远了,方劫后余生般闭了闭眼。
而后头也不敢回,提气纵跃,几下就窜回了主屋,一路躲回自己房间里,这才如释重负,将联络用的玉佩又贴到耳边:
“好了,我这儿没事了。
“对我刚说到哪儿来着……”
郁清和那边不知什么情况,只草草应着,没有说话。夷则静只当他又在打架,自顾自说完昨晚见到的种种,想了想,又补充道:
“而且我跟你说,我怀疑她脑子也不太好使。
“看着病恹恹的一个人,说话却总是很不客气。而且我刚来的时候你道她在干什么?她蹲在池塘边,拿着把柴刀在劈椅子——”
“等等。”
原本近乎静默的郁清和忽然开口,语气竟似十分惊讶:“你说,她在劈椅子?”
“对啊!”夷则静应了声,没好气地往下一坐,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多怪啊。”
“……”郁清和那边却没再说话。
他只掐着手决,借着术法的荧光,再次看向面前的房间。
正是昨天夷则静第一次联系他时,他所在的房间;因着布了结界的缘故,房间内的一切也几乎没有改变,甚至被他杀死的那三个食灵者尸体都还依样倒在原处。
唯一不同的是,那三具尸体,此刻都已少了下半身,仅剩的上半身,还被啃得坑坑洼洼。
结界完好如初,郁清和确信自从他离开后,这里绝没外人进来过。
既然如此,那这三具尸体,又是被谁啃噬的?
联想起夷则静方才说的种种,一个糟糕的猜测,忽然涌上心口。
“夷则!赶紧躲起来!往高处去!”他立刻对着玉佩道,“不要碰宅子里任何的坐具寝具,也不要沾地——”
“啊?”夷则静听得一愣,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莫名一阵头晕,又一下坐了回去。
“你说什么?你声音怎么那么小,我这边都听不到……”
玉佩里传出古怪的丝丝声。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夷则静困惑地将玉佩拿到跟前细看,用灵力疏通了一下,又贴到耳边。
“奇怪,怎么还是听不清,刚到底说什么啊……”
他不解地咕哝着,没有注意到身下的椅子正在悄无声息地延展、变形。
直到两边扶手忽然收紧,仿佛闭合的上下颚般,猛地挤压住他的身体。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长着牙齿的手从背后伸来,在他愕然的目光中,轻轻搭上他的肩膀。
“他说,让你别碰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