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则静越琢磨越是后怕,想起自己不久前还信誓旦旦地怀疑初音身份,更是赧然。
就在此时,钟默却低低咦了一声。
他心头一跳,慌忙转头:“怎么了?”
“不对劲。”钟默说着,将盛着血的杯子凑到了鼻尖。
旋即深叹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过来。
“完了。”她道,“你不干净了。”
夷则静:……
夷则静:?!!
“什、什么意思?”他磕磕绊绊地开口。
“你中毒了。”钟默一言难尽地望着他,“你没感觉啊?”
“什么?我……”夷则静话说一半,忽似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一变。
“姽婳娘子的那个香囊……”他飞快将东西掏出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可我拿到手后,很快就把它封起来了。”
钟默拿过来嗅了下:“嗯,对,没错,就是这个。”
她将香囊往夷则静怀里一丢:“姽婳娘子最擅使毒,你不知道?”
“……听过,但没想到这么厉害。”夷则静面上一烫,瞥了眼自己还在渗血的指尖,又不由一阵紧张,“那这毒……是还没发作吗?它要紧吗?”
“不知道。也不重要。”钟默一脸凝重,“重要的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用你的血画符了。”
夷则静:“……啊?”
“但没事,杀干净了应该还能用。”钟默面露思索。
夷则静:“啊??”
等等,杀谁?
“毒素啊。”钟默一脸直率,“我不会医术,想要干净的血,就只能硬除了。”
她说得坦然,夷则静听着却好像有些不对。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那个,你有把握吗?”
“五五开吧。”钟默侧头又是一阵轻咳,咳完再次将他手拿了起来,“我现在只纠结一个问题。”
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夷则静的手背。
“你说,如果我抱着救你的初衷动手,但是不小心弄死你了,那你还能算是我杀的吗?”
夷则静:“……”
不是,你这符是非画不可吗——
他是真的要疯了。所幸就在此时,又一道熟悉声音响起:
“两位,可否听我一言?”
“……”是郁清和的声音。
夷则静顿了一瞬,循声转头,终于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发现一块散发着微光的玉佩。
再一琢磨,总算想起来了。
——他之前被椅子人袭击时,手上刚好就拿着那块联络用的玉器。后面躲开时,太过慌乱,玉器不慎掉落,但施在上面的法术却没结束,以至于它一直维持在联络的状态……
他一边回顾着,一边赶紧上前,将玉佩捡起。才刚拿到钟默身边,便听郁清和第二句话,分外清楚地从玉佩中传来:
“如果只需干净人血的话,在下或可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