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衷把台风的亮度调小,征询我的意见:“关灯的话,我可能睡不着,你能接受开灯睡觉吗?”
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现在的许衷身上有一种我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紧张,于是我点了头。
许衷松了口气,他再一次检查了灯罩,确保灯是亮的,却又不至于亮的让人睡不着觉之后,才躺了下去。
床不大,睡我一个当然绰绰有余,可多了一个同样不矮的许衷,就有些拥挤了。
他的体温很快就弥漫过来,我平躺在床上不敢动弹,耳畔是许衷放轻了的呼吸声。
暗淡的灯光能够照亮的地方也只有许衷附近,我只敢用余光去凝视着许衷的脸。
他的睡颜恬静而温和,眼睫毛很长,鼻梁也高,只是没什么表情,格外安静地陷入在睡梦里,我不让自己看他,在脑海里描摹着他细致的五官。
哪怕再不可置信,他肯留在我身边,就已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我是被闹钟吵醒的。
伸手关掉闹钟后,我睁开眼睛,看到侧对着我、正微微皱眉的许衷。
他还没完全醒过来,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克制不住地想伸手碰一下许衷的脸。
只是我还没伸手,许衷就睁开了眼。
他看清了我,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早”,又闭上了眼睛。
我无声地在心里回了一句“早”,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后去了厨房。
我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在许衷家里过夜后的“跳梁小丑”
“晚上我陪你去柏林夜吧?”
我在往碗里盛饺子的时候,突然听到许衷这么说,不由地狐疑地看向他。
许衷上前拿了两双筷子,跟着端着碗的我前后脚走出了厨房。
我比划着手势问他为什么。
许衷耸耸肩:“我在家里也没事干啊。”
我知道许衷没有对我说实话。
他去柏林夜做什么呢?
也许杨明阳还为他留了一个的位置,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难道就在那里坐着看我跳舞吗?
“你不愿意啊?”许衷见我半天不动弹,便反问道,“我又不是拈花惹草的性子……”
我猛地抬头看他。
我想起谢远提起许衷时酸涩的语气,陈渡怎么都下不了当断则断的决心,就连杨明阳向我说起许衷时语气里都有些自己也没能察觉到的关切,更何况曾经还有过那么多人为钱、也好、为情也罢,前赴后继地在他面前自荐枕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