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平淡的语气,陶峦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手肩膀绷直,不由蜷了蜷手指。
她太清楚祝聿,语气有多平,就有多危险。
怎么会在这遇见他?
她微微抬头,却不看向祝聿,余光瞥到男人欲吞噬自己的目光。
“这位是?”
明显察觉气氛不对劲,云卓敛去唇角的笑,看向陶峦。
听到对面男人的问题,祝聿眼底含着笑意,他很期待陶峦的答案。
在她心里,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什么?
两道炙热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陶峦洁白牙齿咬住下嘴唇,眸底不见任何波澜。
“不熟悉。”
她的声音平淡冷清,甚至带些沙哑。
祝聿脸色立刻冷了三分,垂着眼皮看向女人,浓密蜷曲的头发遮住她侧脸,大而圆润的灰绿色眼珠透露着漠然,记忆里她眼下的浅褐色雀斑早不见踪影,光滑细腻的皮肤毫无破绽。
他一直觉得,陶峦是巷口昏灯下格格不入的蔷蘼,最适合用从伦敦带回来的杜松子酒滋养,让她沉醉上瘾,然后泡软直至熟烂,做成干花永远摆在床头。
但祝聿不知道,根本用不到酒,摘下瞬间就会发现汁液染尽手背,奥,原来早就渴望着烂死街头了。
“我是陶峦的朋友——云卓,你好。”云卓起身朝他伸出手,摆上得体的微笑,但语气里蕴含隐隐的得意。
朋友和不熟,亲疏距离清晰可分。
陶峦冷眼旁观,要是云卓能帮她摆脱掉祝聿,她求之不得。
“出来。”
祝聿丝毫不搭理云卓,依旧盯着陶峦,声音又冷又硬。
不是男朋友就行,小猫虽容易沾烂桃花,但她骨子里傲得很,这样随处可见的,她瞧不上眼。
身边的男人本来就散发恐怖的气息,一开口就带着不容人反驳的压迫,余子益身子抖动一下,趴在桌上不敢动。
“别怕。”察觉到小孩子内心的害怕,陶峦抚摸着他的背宽慰道。
“我不喜欢重复,出来。”
这一幕在祝聿眼里极其扎眼,他可没想好要当谁的继父。
“你别吓着他。”
“这就心疼了?”祝聿眼底笑意不减,眸光却森冷如霜雪,“你要是不出来,猜猜我下一步要干什么?”
说完,祝聿揪住余子益的衣领,轻松把他提起来放在旁边地上,大步朝陶峦逼近,用只有两个人听得清楚的声音说:“你不愿意走的话,我不介意抱你。”
“你敢?”陶峦拧紧双眉。
余子益站在一旁,豆大泪滴不敢落下。
“这位先生,陶峦不愿意的事情,请不要逼迫她。”
被晾在一旁的云卓不悦开口,虽然看穿着和举手投足中都知道这个男人不一般,不能轻易得罪,但眼睁睁看着陶峦受欺负,他于心不忍。
仍旧忽视不相干人的话语,祝聿微微俯身向陶峦伸出手,鼻尖近乎贴着她秀发,危险气息也似火药粉末般溅射到面颊上。
陶峦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