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他急促地回答,说:“我愿意,你别走。”
与其让他看着那些好颜色的新人入宫接天连碧,暗自神伤,倒不如受些骂名,好过异国飘零,再无根基。
“朕晓得你不喜欢朕,”宣应亹说:“只为了两?国邦交,不得不如此。”
听?她毫不留情的戳破,杨元颐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想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宣应亹的狐狸眼里仍带着笑?意,然而?帝王的威严也在她身上表现得了淋漓尽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不过没关?系,只要?朕喜欢你就够了,不用去管那些人怎么说。”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烟波浩渺的眉眼轻蹙,似乎永远带着悲悯,好像九天神佛,自愿被?贬凡间,普渡众生。
她爱不释手得摩挲着,似乎对?把神佛拉入红尘的戏码格外感?兴趣,笑?着说:“然你若是自己退缩,朕便把你的腿打断,关?起来,日夜承宠帝恩,只能见?到?朕一个。”
闻言,杨元颐怔怔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时间心中生出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点隐秘的期待。
他在心里回答,好。
他也自小长在深宫,晓得帝王恩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可此时此刻,他依旧彻底的沉下去了。
……
宣懿十五年,小郡主出生了。
过年之时洛邑王宣应衷带着妻女归京,把尚在襁褓的小郡主带给宣应亹看。
小郡主虎头虎脑,异常可爱,也不认生,第一次见?到?皇姑姑便咧开嘴笑?了,伸手去抓她衣领上象征着帝王身份的玉绦带。
宣应亹很?是高兴,把那绣着铭文的玉绦带接下来,缠在了宣芷与小小的手臂上。
又附耳在杨元颐身侧说,这孩子有帝王之相,她很?喜欢。
杨元颐面上不显,心中却一惊。
这话的意思是……要?把皇位给她吗?
可是她自己的孩子呢?
说起孩子,这也是杨元颐另一个心结。
二人成婚已有六七年,明明很?是恩爱,却仍旧没有一儿半女,每月一次请脉时他都会问太医,自己有没有什么问题,可太医每次都回答他身体康健,毫无隐疾。
他没问题……那就是宣应亹了?
可他也不可能大剌剌的去探听?一个皇帝是否不能绵延子嗣,只能一直压在心中。
如今连她的弟弟都有孩子了……
那日宣应亹高兴,宴上多喝了几杯,有些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