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心淑经营的商会据点,外表灰头土脸,小门脸。内里另有干坤,富丽堂皇。
引了温泉水,分男浴女浴。
众人各自梳洗,一扫疲累。
就寝的时候,李恩义在自己的卧房睡不安稳,满脑子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刀枪剑戟,碎尸断骨。心慌难安,身上发凉。他抱起被褥枕头出了门,往小七的住处寻去。
到了那座二层小楼,进了门,发现杜心淑坐在一楼的正厅。大晚上的也不睡觉,还在涂丹蔻,见他过来,似笑非笑将他一望:「先生,你这是梦游?」
李恩义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理直气壮,「我挨着小七的屋睡,别处我睡不安稳。」
杜心淑:「你进了袁家后,一直住他们家,不是睡的挺好嘛。」
李恩义打了个哈欠,他非常困:「有话明天再说,我现在太累了。」
杜心淑笑了下,「巧了,我今天睡了一整个白天,一点不累。」
李恩义是聪明人,垂眸想了下,说:「你在恼我,当初我假扮树神告诫你这辈子都不要踏足西军卫,而你却在西军卫找到了你弟弟。」
杜心淑再不掩藏,狠狠瞪他:「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李恩义:「是。」
杜心淑一愣,她还有别的事想为难他,藉口弟弟的事撒气罢了。李恩义装神弄鬼的事,经过这么多年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他有才是真的有才,大家也都服他,叫他一声大祭司是真心敬重他。
李恩义:「我是知道一些未来事,说出来你恐怕不信。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所有曾遭遇不幸的人,还都活着,过的不错。我很感激,也很欣慰。」
莫名的,杜心淑心里涌进一股奇怪的情绪,有深切的怒,难言的痛,无尽的悔,孤寂,茫然,惆怅,这一些列情绪冲击的她,几乎是短瞬间泪流满面。
她手上抹了一把泪,眼中情绪复杂,面上却是茫然,「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流泪了?」
李恩义也很惊讶:「也许你忘记了,现在又想起了什么。」
杜心淑被这股情绪刺激的很难受,嚯得起身,一说话嗓子却哽住了:「不,我不要想起什么,这辈子我过的很快乐,我现在过的很好。」
「先生,你是不是真的会巫术?我不要想起让我难过的事,你快住手!住手啊!」她虽然什么都没想起,可这股子情绪,铺天盖地,难受的要命。
「怎么了?阿淑,你怎么了?」一人冲了进来,紧张,焦急,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杜心淑,按在胸。前,再看向抱着被褥的李恩义,眼中满是戒备,不爽。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喻烽有一双锋利的眼,看向人的时候,恨不能剥开人的皮肉。他又善于隐忍,他想和杜心淑永远在一起,想进入自由城,一窥这人间桃园是否真的存在,必不能得罪眼前之人。
「谭六郎,此间事了,和我们一起去自由城吧。你的母亲和家里女眷们都很想你。」李恩义说完,不等二人反应,径自绕开他,上了二楼。
二楼最里间,屋门最大,不做他想,李恩义推门而入。
那里空间很大,壁灯隐隐烛火,一应陈设布置的疏阔整洁。
小七已经睡熟了,被子拢在身上,小小的一团。
李恩义看见她,心就定了。恐惧如黑暗,被烈日驱散。
他静静的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直到再也受不住,身子一歪,睡下了。
床很大,他就躺一个边儿,也不碍事,临睡着前,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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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快晌午。
二人几乎差不多时候醒的,李恩义侧躺着,看着小七陌生又熟悉的脸,也没生出别的不自在的情绪,看到她侧身挤压胸部,领口露出一片白腻的肉,还伸出手将她的领子往上提了提。动作自然,无有邪念。
「李恩义,你饿了吗?」
李恩义感觉到肚子瘪了:「我饿了。」
小七:「那我们起来吧。」
李恩义:「好。」
床在正中,二人各从两边起身,穿衣。
李恩义照例帮小七梳头,整理衣裳,鞋子。
「真的长大了。」李恩义揉揉她的头,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打扮小七。
大姑娘了,以前没尝试过的衣裳都可以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