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坐不住,一写作业就挠头,季怀邈就去小卖部用自己的零花钱买包薯片,放在床上,跟阮林说写完了就奖励他吃。
于是阮林就铆足劲写作业。他写字随阮争先,工整好看。写着写着,遇见不会的题,他转头想问季怀邈,但看到季怀邈专心致志地算着数,他会忍一忍。
小小的阮林扭过头看一眼诱人的薯片,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打扰哥哥写作业。
这张桌子,承载了阮林对写作业的最初印象。他跟着季怀邈学,写作业要认真,写完了才能做别的事情。
这会儿又这样坐着,两个人一瞬间都有些恍惚。
阮林面前没有作业本也没有笔,他把双手压在桌面上搓了搓,木头的纹理滑过掌心,如同刻下这张桌子上书写过的曾经。
阮林看向季怀邈,季怀邈也转头看他。
“今天,还有薯片吗?”阮林轻声问。
季怀邈笑起来,他捏捏阮林的脖子,伸手拉开窗帘。
阳光透过窗户打进屋里,披在两人身上,不算多暖,却还是亮的。
阮林伸了个懒腰,往季怀邈身边靠了靠。
放下胳膊,阮林的目光被桌角有些破旧的笔记本吸引了目光。
蓝白相间的封皮,写着“飞行日记”四个字。本子两角皱起,还有用胶带贴合的几处裂缝,一看就是跟了季怀邈很久的。
阮林看向季怀邈,季怀邈没说话,微笑着用眼神默许。
阮林右手拂过封皮,打开本子后,在首页,看到了不久前他给季怀邈画的那块怀表。
带着链的怀表此刻安稳地躺在本子的纸张上。之所以安稳,是因为季怀邈像做标本一样,用胶带把纸怀表贴在了本子上。
人们总会想一些办法,想要把一些东西永久地留下来。
怀表下方,签着季怀邈的名字,这三个季怀邈写得最好的字。
阮林的手明显地抖了下,呼吸也跟着波动。他的手指,先在季怀邈的名字上擦了擦,然后才上移。
胶带的触感是光滑的,季怀邈捏着他耳垂的触感,是烫的。
“你在复习吗?这一桌子资料。”阮林正经地问出正经的问题,可声音发着颤。
“嗯,在准备复训。”季怀邈心不在焉地回答。
季怀邈的手继续前移,指背擦过阮林的脸颊,阮林觉得浑身都麻。
季怀邈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手打了抖,声音比刚刚还要干涩。
“扣儿,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季怀邈的话,说出口竟全是诱惑。
阮林分出一丝理智:“你在准备考试,我就不打扰你了,回头再说。”
说完,阮林手撑着桌子想逃,却被季怀邈捉了回来,双手都被他攒在掌心。
两手相触,都带着灼热的温度,烧得对坐的二人不得安生,迫切需要一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