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子叫裴扶卿,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跟叶正仪一样,都有出色的绘画天赋。
我看了眼绘本,难免错愕不已。
她画的是我。
不过,这个剧情太奇怪了吧。
在裴扶卿连载的绘本里,我快成红颜祸水了,所有的男女都想跟我演女驸马、梁山伯与祝英台、烽火戏诸侯、白蛇许仙、木石前盟。
“怎么样,我的技法有没有进步?”
我根本笑不出来:“你这个绘本卖得怎么样?”
“还没有开始卖,”裴扶卿笑嘻嘻地说,“我非常满意这个剧情,有你作为主角,一定会是热门绘本的。”
我恨不得打她一顿。
跟裴扶卿玩耍了几个小时,太阳快落山了。
我重新背好自己的书包,与她告别,走上了回家的路。
考试之前,学堂的老师特意给大家放了几天假,说是为了缓解压力,我就在假期的第二天,收到了真夜的消息。
真夜显然很挣扎:“我们真的要去城主府吗?”
“不然呢,我没有开玩笑。”
我拉着真夜从巷子口溜出去。
踏过每块古朴的青石板砖,明月高悬,脚步越来越快,红彤彤的灯笼像往眼眶里泼了一碗血,冷风呜咽,道路上空无一人。
前方再出现了游街队伍。
白巾、白花、白衫,几个人的车板上摆着一个死人,死人的脸泛着青灰。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死尸,死尸的肌肤是一种死猪肉似的冷白。
正常的活猪身上是带点肉粉的,而放血之后,就是白卡卡的颜色,透着一种光洁的腻。
死尸也是这种颜色。
我会知道这些,是因为自己看过别人用猪肉祭祀祖先。
因为父亲的原因,我肯定对鬼神之说多有忌惮,不得已往真夜旁边靠了一点。
真夜说:“这么晚了怎么还有送葬的。”
“很奇怪,以前没有这样的。”我比他更疑惑。
因为怕冲撞死者,我跟真夜一直在巷子角落里蜷缩着,他发现我很冷,还让我躲在他的身后。
随着送葬队伍远去,又来了第二支队伍。
远处的凤鸣玉辇高坐的,是好若仙人的叶正仪。
我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真夜立马捂住我要尖叫的嘴。
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高坐于玉辇上的叶正仪,用惨白的手掀开了帷幕。
雪色的衣衫纷飞,他踏过层层枯叶,走到了水色之前,手里正拿着一个罗盘。
我跟真夜都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己亥饿虎逢羊,积雪封霜,汹惶坐棂床,呕心抽肠……
白廊尸骨见衰凉,含泪奔庭,人心惶惶……
我问真夜:“你听见我哥哥说什么了吗?”
真夜表示他也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