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六娘好奇地睁大眼睛:“女孩子也能骑马?”
“那可不!”巴图来了精神,“咱家闺女八岁就能独自赶羊群了。”
江心月看着两人聊得热络,转身去沏茶。窗外的日头已经西斜,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估摸了下时辰,扬声问道:“陈婶,晚饭多做些吧?留巴图大哥和阿尔罕吃饭。”
厨房里传来陈婶爽快的应答:“正炖着鸡汤呢!六娘,去后院摘把嫩葱来。”
呆六娘应了声,小心地把泥人揣进怀里,蹦跳着往后院跑去。
契约签完时,暮色已经笼罩了小院。陈婶利落地摆好碗筷,一盆金黄的野菌炒蛋,一锅冒着热气的香菇炖鸡,还有刚出锅的粟米饭,香气勾得人肚子直叫。
巴图吃得满头大汗,连添了三碗饭:“陈婶这手艺,比咱草原上的烤肉还香!”
“慢点吃,锅里还有。”陈婶被夸得眉开眼笑,又给他舀了勺鸡汤,“这菌子是今早刚采的,鲜着呢。”
阿尔罕夹了块鸡肉放进江心月碗里:“尝尝这个鸡腿,炖得烂乎。”
江心月道了声谢,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巴图大哥,你们牧场的奶酪是什么味道的?”
“酸中带甜,奶香浓得很。”巴图比划着,“我婆娘做的还能拉丝呢!”
阿尔罕眼睛一亮:“江姑娘不是说要做什么奶茶蛋糕吗?用这个奶酪正合适。”
“蛋糕?”巴图疑惑地挠挠头,“是胡饼吗?”
江心月放下筷子,双手比划着:“是一种蓬松的点心,用鸡蛋、面粉和奶做的,蒸或者烤出来,软绵绵的像云朵。”
“听着就好吃!”巴图拍了下大腿,“下回我让婆娘多做些,连做法一块儿带来!”
吃完饭,阿尔罕帮着收拾碗筷。巴图则去院子里照料骆驼,把带来的货物卸下来。江心月跟出去帮忙,月光下,骆驼正悠闲地嚼着干草。
“还有这个。。。。。。”阿尔罕神秘兮兮地取出几捆油纸包着的东西。
江心月好奇地摸了摸:“硬邦邦的,像石头似的。”
阿尔罕解开绳结,露出里面黄褐色的块状物:“岭南的甘蔗糖,比你们用的饴糖香甜多了。”
江心月掰下一小块含在嘴里,甜味立刻在舌尖化开,还带着淡淡的焦香,像是把阳光都浓缩在了这一小块糖里。“真好吃!”她惊喜地说,“这个要多少钱?”
“这批不要钱。”阿尔罕摆摆手,“你先试着用,要是客人喜欢,下次商队来再谈价钱。”
巴图也从怀里掏出个鼓鼓的牛皮小袋:“这是咱家自产的奶油,姑娘拿去尝尝。做那个、那个蛋糕准用得上。”
江心月接过袋子,隔着牛皮都能感受到微微的温热,想来是巴图一直贴心揣在怀里保温。
阿尔罕把最后一箱货物搬进屋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他转向巴图,“大哥,咱们还得去驿馆安置骆驼。”
巴图点点头,笨拙地向江心月行了个礼:“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咱牧场离永安城就半日路程。”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江心月诚恳地说,“有了这些好东西,珍珠坊一定能开得红火。”
阿尔罕摆摆手:“客气什么。”他翻身上马,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开业那天我穿什么合适?要不要换身唐装?”
江心月忍俊不禁:“穿你习惯的就好,胡服挺好看的。”
阿尔罕点点头,轻轻一夹马腹:“那开业那天见!”
送走两人后,江心月迫不及待地拉着陈婶和呆六娘试验新糖。小泥炉上的铜锅里,奶茶咕嘟咕嘟冒着泡,她加入一小块甘蔗糖,香甜的气息立刻弥漫开来。
“先尝尝。”江心月舀了一勺递给陈婶。
陈婶吹了吹热气,小心抿了一口,眉毛顿时扬得老高:“咦?这甜味不一样!”
“是不是更醇厚?”江心月自己也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像把整个夏天的阳光都喝进去了。”
呆六娘捧着碗小口啜饮,突然说:“三娘,咱们给这糖水起个名吧?叫。。。。。。叫‘阳光奶茶’好不好?”
江心月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好名字!等开业那天,就把它作为招牌新品。”
窗外,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江心月收拾着桌上的糖块和奶油,心里盘算着明天的安排。有了这些新食材,珍珠坊的菜单又能添好几道点心了。她轻轻哼起了小曲,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