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人畜无害的样子,再加上她那确实令人心动的容貌,心中的戒备不自觉地又松懈了几分。
或许是被压抑太久,或许是难得遇到一个看起来“干净”又愿意倾听的人,他的话匣子似乎被打开了一些。
“影响大?”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苦涩,“那他妈的叫‘影响’?那叫‘碾压’!一夜之间,多少人住了几十年的房子被划成‘危房’,限期搬离?给的那点补偿金,连在稍微好点的安置区买个‘鸽子笼’都不够!承诺的新工作岗位?是有,但都是在那些新建的高污染、高辐射、狗都不愿意去的工厂里!不去?可以啊,那就等着饿死吧!”
他越说越激动,指着远处那些若隐若现的巨大工厂烟囱。
“我们就像垃圾一样被扫到了这个角落,自生自灭!然后呢?他们还要我们感恩戴德,感谢女王陛下的‘恩赐’!呸!”
他再次啐了一口。
“你问是不是很多人?我告诉你,这条街,还有那边的几条街,十户里面至少有七八户,都是那时候被强制‘搬迁’过来的!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就像……就像你刚才打听的那栋楼里的人一样。”
他又把话题绕了回来,目光再次变得锐利,“那栋楼里,以前住了不少硬骨头,不肯搬,不肯低头……后来嘛……”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做了一个含糊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要么被强制带走,要么……就彻底消失了。
“卡尔……就是其中一个比较有名的‘硬骨头’。”
米沙终于又一次清晰地说出了这个名字,语气复杂。
“他老婆孩子,据说就是死在‘熔炉之心’启动初期的一次……‘意外事故’里。他自己也受了重伤,废了一条腿,脸上还留了疤。后来他就像变了个人,整天阴沉沉的,除了修理东西,就是喝酒,然后就骂……骂那些高高在上的杂种,骂女王……后来他就被赶出了那栋楼,不知道去了哪里。再后来……就是前阵子传来的那些……吓死人的消息了。”
他含糊地指向首都的方向,“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和他有关呢……”
塞拉菲娜静静地听着,米沙的叙述,如同无数把细小的尖刀,在她心中那些早已结痂的、关于“必要牺牲”和“宏伟蓝图”的认知上,划开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原来,卡尔的恨意,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有迹可循。
他不仅仅是仇恨体制,更是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聚焦到了她这个最高象征的身上。
而米沙,这个看似普通的底层青年,他的话语,他的愤怒,他的绝望,以及他对卡尔那种混杂着同情、忌惮和一丝隐秘认同的态度……这一切,都为塞拉菲娜揭示了这个被帝国光环所遮蔽的、真实的、充满了怨恨与挣扎的底层世界的一角。
她知道,自己需要从米沙这里了解更多。但她也知道,不能再直接问关于卡尔的事情了,那太容易引起怀疑。她必须换一种方式。
“听起来……这里真的很不容易生存。”塞拉菲娜(伊莉娜)用一种带着同情和后怕的语气,轻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大哥。看来……我找亲戚的事情,希望不大了。我还是……先想想怎么在这里……活下去吧。”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目的从“寻亲”转向了更现实的“求生”,这更符合一个初来乍到的底层女性的逻辑。
同时,也给了米沙一个继续接触她的理由——或许可以“帮助”这个看起来无依无靠的漂亮“姐妹儿”?
她观察着米沙的反应,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而她的内心,则在飞速地消化着刚刚获得的信息,并规划着接下来的调查方向。
卡尔的故事只是一个开始,她需要了解更多像卡尔一样的人,了解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困境,以及……他们心中那可能随时会爆发的、针对她和她帝国的……怒火。
米沙那番充满了怨毒和绝望的控诉,似乎耗尽了他不少力气。
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或是油污),然后再次看向眼前的“伊莉娜”。
也许是刚才的共同“吐槽”(尽管主要是他在说)拉近了某种虚假的距离,也许是他觉得在这个看起来有些天真、又被吓到的漂亮女孩面前,自己展现了某种“真实”而感到一丝放松,他眼中的警惕和锐利似乎又淡化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直接、更加属于年轻男性的……审视和欲望。
他那原本只是审视的目光,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游移。
特别是当她因为紧张或不安而稍微移动身体时,那件宽大的灰蓝色风衣也随之摆动,虽然遮掩,却也因此更加凸显了衣物之下那惊人的曲线轮廓。
米沙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她那丰满的胸部和被风衣下摆勉强遮盖住的、浑圆挺翘的臀部轮廓上,停留了更长的时间。
妈的……这妞儿……长得真带劲……*米沙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个粗俗却又无比真实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身材……前凸后翘,屁股这么肥,胸也肯定不小……要是能把她按在身下狠狠地肏……光是想象那肉撞肉的感觉,那压上去的柔软和弹性……撞起来绝对很带感……*作为一个挣扎在帝国最底层的年轻男性,资源匮乏,未来黯淡,原始的生理冲动往往是最直接、也最廉价的“慰藉”之一。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既有清纯脸蛋又有火辣身材的“丰满雌性”,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可能的机会。
他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略带痞气的笑容,但这次,笑容里多了几分黏腻和暗示。他朝着“伊莉娜”靠近了半步,稍微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唉……跟你说这些丧气话也没用。”他故意叹了口气,仿佛要将刚才的沉重气氛一扫而空,“日子再难也得过,对吧?看你这样子,刚来这里肯定很不容易。人生地不熟的,又碰上这种破事……”
他停顿了一下,用一种自认为很“体贴”的语气说道:“这样吧,伊莉娜,是叫伊莉娜没错吧?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叫‘锈齿轮’酒吧。地方不怎么样,但至少他们的合成酒精还算够劲,能让人暂时忘掉不少烦心事。要不……我请你喝一杯?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了?顺便也跟你说说在这里生存的‘规矩’?”
他发出邀请,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某种……不怀好意的光芒。
言外之意已经非常明显——喝酒只是个借口,他真正想要的,是和这个漂亮的“姐妹儿”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塞拉菲娜(伊莉娜)的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