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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如蜜的桂花香在喉间不停地翻涌。
颜妤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糖渍百年的蜂巢里。
窗棂投下的光影幻化成了数不清的金箔蝴蝶,在她睫毛上跳着癫狂的舞。
“呕——”她猛地撑住床沿,指甲几乎要抠进床沿黄杨木的纹理里。
腕骨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颜妤这才发现,双臂缠着浸了血的棉布,还被绷带绕了一圈又一圈。
活像被剁了又草草缝回去的藕节。
“妤妤!”清冽的茉莉香破开甜腻。
江星绣着银鱼纹的袖口柔柔地拂过她汗湿的额角。
年轻的捕快半跪在脚踏上,腰间银链随着动作轻响,“你被引魂香反噬了两个时辰……”
“砰!”
话音未落,雕着瑞兽的铜炉自己炸开了。
打铁用的铁砧,在墙角融化成银亮的水渍。
连空气都在不正常的高温中,泛起古怪的涟漪。
该死的幻境后遗症,居然又加重了……
诶?
既然她这么自然地说又……
——说明她在之前的幻境中有过相同的经历。
她一定、一定给自己留下了线索。
颜妤盯着帐顶绣的并蒂莲咬牙切齿。
她快被这种感觉逼疯了。
来了没几天,不是打架、幻境就是眩晕。
打架都打到厌倦了。
这就是超绝悲惨大反派的专属buff吗?
颜妤:“……”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从床上爬起来以后,她快被床边立着那个金光闪闪的人闪瞎了。
医馆的香炉里,腾起袅袅沉香。
此人斜倚在床边,月白杭绸中衣外,罩着件墨色的鹤氅。
领口缀着东珠,随着喉结的滚动泛出点点柔光。
拇指上那枚翡翠扳指映着明亮的日光,在他瓷白的面容上投出粼粼碧影。
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时,鸦羽长睫在他眼下投出细密的阴翳。
整个人矜贵又漂亮。
颜某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守在床边的,是依旧一身帅气捕快装的江星,以及穿得像个富贵小少爷的阿霁。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这居心叵测的小子打扮起来,还怪人模狗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