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熙闻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又和他商议几句最近筹谋的事儿,便叫他回去了。
宿惊年不意外宋安华会将昨夜的事告诉陛下,毕竟宋安华以及他背后的宋家和皇室关系一直紧密。
待宿惊年走后,卫熙闻慢悠悠站起身,随意拢了拢袖子,突然用力地一把推倒了龙椅后的屏风。
屏风倒下,砸到规矩跪在后头的白衣郎君身上。
卫熙闻语气淡漠,威压感十足:“安华,若不是你是皇姐的心上人,朕早已经赐你毒酒了。”
宋安华伏地,屏风压在他身上,遂也跟着落了半截弧度:“臣知罪。”
“那不过是个冒牌货!”卫熙闻气得上前踹他两脚,目眦欲裂,“你和宿惊年都这么护着她,就不怕皇姐寒心吗?”
宋安华疼得面色发白,忍着痛道:“陛下也说了,那不过是个冒牌货,何必赶尽杀绝?”
“呵。”卫熙闻旋身拔出挂在墙上的佩剑,利刃出鞘,直直地指向宋安华。
宋安华大气不敢喘一口,匍匐在地。
“朕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他一字一句说着,声音坚定决绝,“冒犯皇姐。再像,也是假的,她的存在只会玷污皇姐。”
“绝对不能再有下次,”卫熙闻的佩剑抵上他的脖颈,直逼要害,宋安华却躲都不敢躲,“否则,朕亲自送你去见她。”
“……是,臣知道了。”
——
卫醒时醒来时已至晌午,眼眶酸涩,勉强睁开眼,浑身疼痛难忍。
窗棂半掩,暖光刺眼。
她撑着床坐起来,手掌按在床上传来一阵刺痛。
“嘶——”她看着自己缠满纱布的双手,喉间干渴,忍不住哑着嗓子喊道:“翠青!惜月!”
翠青卷着袖子擦手上的水,慌忙推开门跑进来:“怎么了姑娘?”
“给我倒杯水。”她懒得动弹,恹恹地吩咐。
翠青忙给她递了杯水过去,挽起的窄袖落了半截。
卫醒时一口气畅快喝完,只觉如降甘霖,她舔舔唇,将白玉瓷盏搁置一旁:“惜月呢?怎么没瞧见她?”
屋内一片寂静,卫醒时抬眸,只见翠青紧咬下唇,满脸委屈地看着她。
“怎么了?”她察觉到不对劲,询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翠青不敢再看她,低着头小声说:“昨夜……扶奕哥送姑娘回来,说……说相爷吩咐,姑娘身份低,身边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把惜月调走了。”
她又惊又气,若是调走翠青也就罢了,毕竟翠青是宿惊年的人,可惜月是她的人,此举无异于断她臂膀!
和芳又在杨词远身边做探子,卫醒时垂眸,她不能坐以待毙,偌大相府里,翠青都不能完全信任,只能想想办法,把惜月要回来。
可宿惊年昨晚的模样……明显是气狠了,怕是轻易哄不好。
她并不知他和宋安华之间有何过节,再加之宿惊年近来性情的确与从前她认知里的模样变化太大……
卫醒时问:“那他可有说,我能否出府?”若是不能出府,便彻底与眼盲耳聋无异了。
翠青摇摇头:“扶奕哥没提到这个,想来应当是可以的。”
她心事重重,难保宿惊年不会安排人监视她,没有惜月相帮,翠青不可信,想再见到扶音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