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嫔面色倏然一变,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不虞之事。她盯着露微半晌,静静道:“既如此,那我可得给咱们的瑾妃娘娘备上一份大礼。”
怡和殿宫人们听着隔壁传来的欢喜声,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明明自家主子是贵人,怎么就轮到了姜宝林呢?
重锦不由地咬了咬唇,带着担忧的目光望向自家主子。
晚膳过后,天色已经全然昏暗,此时屋内点了几盏烛火,约莫是人多、呼吸声又过重,烛光开始微微闪动。
坐在锦榻上的顾静姝仿佛不觉,手里捧着一本书卷爱不释手。
翻看了几页后,她才抬头扫了眼她们的神情,而后失笑道:“这是怎么了?”
重锦和素衣对视一眼,后者低声答:“主子,陛下越过您点了姜宝林侍寝。”
“不是已经告诉过我了吗?”顾静姝合上书卷,神色如常,“莫要胡乱揣测圣意,什么越不越的,宫里可没哪条规矩写了陛下得先点位分高的嫔妃侍寝这句话,好了,明日还要去昭和宫请安呢,去备些热水,我们该准备歇息了。”
两人不再困扰,屈了屈膝,一人退下,一人来扶她坐到镜子前卸下头饰。
素衣仍有些闷闷不乐:“虽没这条规矩,可明日到了昭和宫,怕是有许多人要嘲笑主子了。”
顾静姝弯一弯唇,出言开解她:“我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素衣,我与姜宝林都住在钟粹宫,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莫要在人前失了礼数。这些话,都不可再说了。”
素衣低头,“是,奴婢谨记。”
熙和殿这边,姜令音已经沐浴完毕,杪夏服侍她换上一身衣裳后,冬灵拿起干棉帛开始为她擦湿漉漉的头发,纤苓则去将水桶里的水一盆盆端出去。
一切正要收拾妥当,喜盛忽然面色不虞地走进来。
“主子,方才永安宫传出消息,充仪娘娘身子不适,现在已经派人去御前了。”
姜令音好似没听清:“什么?”
喜盛垂头重复一遍:“永安宫派人去御前请陛下了。”
屋内三人脸色一白,纷纷不安地停下手中动作。
姜令音不紧不慢地将上衫的扣子扣好,语气寻常:“祺充仪身子不好吗?”
喜盛琢磨不透她的意思,缓慢而迟疑地道:“充仪娘娘一贯身子弱,每隔几日便要请一回太医,也时常告假不去昭和宫请安,这些,陛下也都是默许的。”
姜令音平静的继续问:“所以,她平日也会如今日这般吗?”
喜盛躬着身子,想一想,才提着心道:“是,就连诚妃娘娘,也被充仪娘娘……”他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莫名发干。
“知道了。”
姜令音说罢,偏头吩咐:“既然充仪娘娘身子不适,那我可得去瞧一瞧。杪夏、纤苓,你们且留下;冬灵,你陪我一道;喜盛,带路吧。”
“啊?”四人被她这话吓到了,杪夏率先反应过来:“主子,您现在要去永安宫?”
姜令音低笑一声,一边往屋外走去,一边道:“为何不去?我记得,永安宫就在钟粹宫的南边,路途并不远,即便是走过去,也花不上多少时间。”
喜盛和冬灵赶忙跟上她的步伐。
“主子!”
杪夏跺了跺脚,到底没有选择跟上。
纤苓默默地安慰她:“杪夏姐姐,没事的,永安宫离得不远,主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杪夏闭了闭眼,忧心道:“可主子头发还没擦干呢,就这样过去了,我担心主子路上吹了凉风受寒。”
一直在观察熙和殿动静的小太监将这一幕告知重锦,重锦眯了眯眼,走进屋内,悄然靠近顾静姝,附耳低语:“姜宝林方才带着宫人去永安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