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姿态慵懒,明明没有失礼的举动,可兰汀听着,身上总有些不适之感。
她好声好气地劝道:“宝林主子,诚妃娘娘也是担心您,您若听不进去,往后生了事端,娘娘也护不住您啊。”
是啊,姜衔玉可真是一位体贴的好姐姐呢。
可越是这样,姜令音越觉得恼,心里的那一股烦躁之气猛然浮上心头,她轻轻嗤了一声:“这儿既是后宫,能护着我的,难道不是只有陛下么?诚妃娘娘一心想着侯府,愿意在陛下面前当个贤良之人,我却做不到,你不妨告诉诚妃娘娘,以后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她贤惠大方,我气性却小的很。”
兰汀怔了怔,好一会儿才复杂的看向她,“宝林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姜令音慢条斯理道:“我若将诚妃娘娘的贤良名声夺了去,诚妃娘娘岂非一无所有?为了绥安侯府着想,此举好像并不妥当。”
兰汀神色蓦地一变,“姜宝林!”
“怎么?”姜令音眼眸微沉,不耐地道,“她争不过旁人,难道也不允许我去争吗?”
姜令音冷淡的带着嘲讽的质问声一直盘旋在兰汀的脑海里,她浑身冰凉、魂不守魄地回到宜庆宫后,一言不发地跪在了姜衔玉面前。
姜衔玉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兰汀,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事了?别慌,先起来告诉我。”
兰汀见自家娘娘这般温和,情不自禁地失声痛哭起来:“娘娘……”
姜衔玉不明所以,下意识地用手中的绢帕给她拭泪,又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瞧你脸上都哭花了,有什么事值得你哭成这样。”
兰汀却越想越替她觉得委屈。
娘娘这样好的人,姜宝林怎么能用那种话来侮辱娘娘呢?
倘若她如实说了出来,只会给娘娘徒增困扰和苦闷,若是不如实说出来,娘娘便要被姜宝林蒙骗在鼓里。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才好……
兰汀走后,杪夏忧心忡忡地道:“主子这样说,若是诚妃娘娘以后想法子为难您可如何是好?您才入宫,暂无根基,诚妃娘娘却在宫里待了六年,又抚养着大皇子,奴婢怕您吃了亏,还无人能护着您。”
姜令音抚摸着姜衔玉送来的云锦,眼也没抬地道:“你以为兰汀回去后会告诉她吗?”
杪夏吃了一惊:“主子觉得兰汀不会告诉诚妃娘娘?这是为什么?”
姜令音点拨她:“若是旁人在你面前羞辱我,你会如实告诉我吗?”
杪夏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赶紧摇摇头:“奴婢不想瞒着主子,但奴婢也不想让主子难过。”
这般说着,她恍然大悟:“所以,兰汀压根不会将主子的话说给诚妃娘娘听。”
姜令音微微颔首,指着木盘里的云锦道:“杪夏,你同冬灵将这匹云锦送去尚功局,让她们全部制成手帕,再给我送来。”
杪夏瞠目结舌:“主子,您要将这匹云锦制成手帕?为何不做成一身衣裳,您不是很喜欢云锦吗?”
云锦有寸锦寸金之称,色泽如云霞般光丽灿烂,一向是姜令音喜欢的料子。“镂云霞”也是由云锦而得来,姜令音从母亲手上得了这间铺子后,便改了这个名字。
杪夏犹犹豫豫:“主子,您不喜诚妃娘娘,也别嫌弃云锦啊。”
姜令音轻笑了一声:“云锦珍贵,我岂会嫌弃,只是这花样制成的衣裳我有了,不想再多一件一模一样的,换成帕子后,用处更大。”
杪夏这才笑嘻嘻道:“是奴婢误会主子,主子放心,奴婢这就让冬灵陪我去。”
等杪夏和冬灵离开,喜盛弯着腰进来,悄声道:“主子,方才是皇上送顾贵人回来的。”
姜令音拧了拧眉,“她遇见皇上了?怪不得回来的这么迟。”
喜盛见她脸上没有不悦,壮着胆子道:“恐怕今晚该轮到顾贵人侍寝了。”
姜令音一时无话。
其实已经不用再试了,陛下让她入宫,就是给顾静姝当陪衬,当靶子的。第一个点她侍寝,让她出尽风头,却又借着祺充仪来敲打她,让她无颜,成为后宫嫔妃们的话柄。而他真正在意的,是顾静姝。
也对,顾静姝可是吏部尚书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