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音挽着他胳膊的手微顿,随即曼声:“妾身只是问了她一句为何不进来见陛下罢了,旁的可什么也没说。”
扶喻侧头看她一眼,没说信还是不信,毕竟女子这句话,在琼贵嫔听起来本就是不怀好意。
后宫女子之间争宠时,总喜欢说一些戳人心窝子的话,扶喻见得也不少,对此见怪不怪,况且如今女子更得他的宠爱,加上伶牙俐齿,旁人怕是也说不过她。
再者说,女子如今身为贵嫔,宫中位高于她的嫔妃并不多了,任谁也不能欺辱到她身上去。
这边扶喻和姜令音在屋子里吃着桃子,后宫里头却有不少人目睹了琼贵嫔去而又返的一幕。
“令贵嫔留在了御前,琼贵嫔却没留下,当真是要失宠了……”跟在宁昭容身边的南筝忍不住笑出声,“让她怀孕时那样轻狂,这下好了,没了皇嗣,连恩宠也丢了。”
宁昭容悠悠地把玩着手中的花瓣,轻描淡写地呵斥了一声:“好了,笑话她做甚。”
但同时,眉眼也垂了下来。
令贵嫔,手段了得啊。
才入宫几个月,就牢牢占据了陛下的宠爱。
虞湘衡、琼贵嫔都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南筝见四处无人,忽然轻声:“娘娘,永安宫那边……”
祺婕妤被禁足,永安宫只能进也不能出,除了太医,没有人能接触到她。
宁昭容眉眼一冷,“永安宫近来不是日日有太医进去吗?”
“是,看看祺婕妤似乎是病得不轻,可太医院的脉案,除了太医和淑妃娘娘,旁人也看不到。”
“南筝,你莫要忘了,顾贵嫔如今协理后宫,那脉案,她也是能瞧的。”
宁昭容眸色意味深长,“想知道祺婕妤的症状,倒也不难。”
南筝眼皮一跳,迟疑着问:“可顾贵嫔怎会无缘无故告诉娘娘祺婕妤的脉象?”
虽说自家娘娘和顾贵嫔时常来往,关系还算亲近,但总归都是带着目的的,顾贵嫔位分低于自家娘娘,但手握宫权,颇是有底气。
威逼利诱,恐怕有些难度。
宁昭容看出她的担忧,唇角翘了下,“怎么?你莫要忘了,祺婕妤同顾贵嫔曾也有过龃龉。”
她不相信,顾贵嫔并非睚眦必报之人。
昭和宫
罗才人和方才人坐在交杌上,安静地听宫女讲述着宫里发生的事件。
淑妃眼帘未抬,不予置评。
方才人搅动着手中的帕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话,罗才人听得不大清,于是问:“方才人是在说令贵嫔什么?”
方才人瞪圆了眼睛,颤声道:“妾身只是觉得令贵嫔姐姐去御前的次数太多了,仿佛有些于理不合。”
于理不合?
罗才人觉得好笑。
这四个字,对陛下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令贵嫔去御前,是陛下允许的,哪来的那么多不合适呢?
“方才人是觉得陛下坏了规矩不成?”
一句话,就让方才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