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音见她大抵猜出自己的身份时,转身之际,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扶喻见女子望向自己,微微一笑,并上前了两步,在妇人错愕的目光下牵起了姜令音的手。
他端的一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姿态,语气温柔:“走吧,母后还在等我们呢。”
姜令音任由他牵着走远。
妇人彻底愣在原地。
结合女子所说宫中出来的,还有“母后”二字的称呼,那么那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当今圣上。
……
“方才在说什么?”扶喻明知故问。
姜令音思绪还有些乱,不大想搭理他,因而只摇头不语。
扶喻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地皱起了眉,他又不会怪她,怎么不与他说实话呢?
姜令音不与他说话,扶喻心里也觉得郁闷,一直到下了山回到厢房里,二人也没说上一句话。
杪夏见自家主子一声不吭,有点着急了:“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杪夏……”厢房里当下只有她和杪夏,姜令音迟疑着开口,“我方才好像看到他了。”
杪夏心神一凛,轻声道:“沈公子这会儿应该在雍州呢,怎么会来长安的皇恩寺?主子应当看错了。”
“或许吧。”姜令音笑笑,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但眉眼间的情绪却莫名寡淡许多。
只是一个侧影罢了,世上那么多人,难免有相似之处。
她这样告诉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呢?万一就是他呢?他来这儿做什么呢?
杪夏见她沉思,心里不由地叹了口气,自家小姐其实还是在意沈公子的,毕竟,儿时多年的情意做不得假。倘若那会儿,沈公子应了小姐,如今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呢?
杪夏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小姐虽然离开了雍州,却一直惦记着雍州的人和事。
扶喻回了另一个厢房,他沉着脸,看得庆望大气不敢喘。
庆望实在想不明白,这二位主子怎么忽然开始一句话不说,明明什么事也没发生……
扶喻紧绷着下颚,回想着女子情绪的变化,是在何时开始的呢?
听侍卫说有男子找她搭话,他都没气恼,怎么反而她先闷闷不乐了?
扶喻屈着指头敲了敲桌案,好一会儿,他不确定地问:“她是不是想回雍州看看?”
屋子里只有庆望,自是他来答话:“奴才想,应当是这个缘故吧。”
庆望顺着他的话猜测道:“令主子在雍州待了十多年,这会儿见了雍州的人,许是想起了从前在雍州的日子。奴才记得,陛下先前打算今年南巡——”
扶喻若有所思地坐了一会儿,起身向外走去。
待再次见到姜令音,女子已经恢复了寻常的脸色,“方才那位夫人是雍州人,一时让妾身想起了从前在雍州的生活,冷落了陛下,是妾身的不是。”
扶喻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一笑,“雍州距离长安也不算远,到时候朕带愔愔回
雍州瞧一瞧。”
姜令音微怔,很快记起他曾说的“南巡”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