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得了消息后冒着雨赶来扶摇殿,除了姜衔玉外,自然都不是因为担心姜令音,眼看着陛下没有露面的意思,几人心里都有些失望。
杪夏吩咐小宫女给她们上了茶,又特意站在陈采女面前,“陈采女衣裳湿了,奴婢记得您是同陛下和我家娘娘一起来的,不知是在哪儿遇上了我家娘娘?”
陈采女下意识地看了眼顾静姝,顾静姝正好也望过来,一双眼眸平淡无波。
“是。”陈采女低声,“我在路上遇到了陛下,后来又碰到昭仪娘娘来亭中躲雨……才说了几句话,昭仪娘娘忽然就晕了过去。”
顾静姝长眉微挑。
楚采女接过话茬:“怪不得陈姐姐来得这样早,原来当时就在陛下和昭仪娘娘身边。”
她的话很平常,听在陈采女耳中,却有股意味深长了,她低着头,心神微动,却没再说话。
杪夏察觉到几人气氛微妙的变化,故作不知,她招来觉夏,给陈采女呈上来一套新衣裳。
“陈采女,这是尚服局给我家娘娘制的新衣,不大合娘娘的身,因而娘娘还不曾穿过,您若是不嫌弃,便去厢房那儿换一身吧,免得日后受了寒,到时候娘娘问起来,奴婢不好交代。”
陈采女一脸受宠若惊,“这如何使得……”
姜衔玉替她道:“去换一身吧。”
陈采女踌躇着看向顾静姝,略显局促。
顾静姝微微一笑,“陈采女快去换上吧。”
有了顾静姝的首肯,陈采女这才跟着觉夏去了厢房。杪夏将这一幕看在眼中,静静地退了出去。
她们既然来了,也不好随意走动或是离开,只能坐在殿内等着消息。
在她们之后,瑾妃和沁婕妤也相继而至。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辰,事情有了结果——
李院判将托盘中的香囊仔细嗅了嗅,少顷,他皱着眉,又用清水将香囊沾湿。
杪夏疑惑地道:“可是这香囊是方采女送的,送来后还特意给太医检查过,里头都是珍贵的药材,并没有阴损之物。”
扶喻掀眼,“方采女送的?”
杪夏点头,迟疑着道:“回陛下,这是方采女特意给娘娘做的。奴婢记得,第一回送香囊是在年后,方采女谢娘娘让她在问月台遇见了陛下,晋了才人之位。”
“这香囊给郦太医检查过,郦太医说里头装着补气血的好药材,长久佩戴,能调养身子,娘娘便挂在了帐子上。后来,娘娘晋位贵嫔,方才人送的贺礼之中也有香囊,里面装了干花,太医检查后,并无发现异常,娘娘便也收下了。”
“如此一来,方采女便时常来承光宫见主子。”
楚采女适时地起身,“是,妾身曾亲眼瞧见方采女给昭仪娘娘送香囊。”
杪夏继续道:“方采女在承光宫食了有夹竹桃汁液的桂花酿后,娘娘自觉愧对于她,便时常念着方采女,有什么好东西,也分给方采女一份……奴婢实在不明白,这香囊怎会有问题。”
她苦恼极了。
扶喻却顺着她的话想到了那日在承光宫外听到的话,方氏步步紧逼,女子却一言不发,他还为此恼了女子,原来竟有这层缘故,怪不得!
其实女子又何必自责呢,又不是她害了方氏。
思及此,扶喻不由地懊恼起来。她原以为女子当时不拒绝,便是有扶持旁人固宠的想法,是他大错特错。他还为此与她冷落许久,甚至想让女子先对他低头。
明明她什么也不知道。
无故被他冷落,哪能有什么好情绪呢?想来那几日女子不愿搭理他,也有此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