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黄芪……”桂窈手上动作没停,把伤口上的毛发脏污处理了干净。
她对古代的药品实在算不上熟稔,着急时,眼底泛着浅红色,看得人像瓷器般要碎了。
“黄芪,艾草,金银花,温经止血,散寒止痛。”任北袭垂眸将其中的一罐拿出,往她的手中抖出粉末,嗓音沉沉。
桂窈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三下五寸把猫伤口束缚得当。
鲜红的匕首隔开了白色的裹伤布,玳瑁猫恢复平躺的模样,她察觉到猫的动作,脑海中的词汇也开始活跃了起来。
小猫虚脱地感谢着她,她将言辞抿在唇上,忽然望进了身旁人深邃的眼睛。
桂窈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匕首。
竹林间的目光,大多聚集在她的身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竹间小屋不该只有这么主仆二人,以前那些小说不都写得蹊跷,什么暗卫什么眼线,别想了,再想脖子就不光发凉了。
她看见,任北袭把她的匕首从手中拿过,放在眼前。
寒光露于他眼:“刃都未开。”
他的身形就算是单膝跪下,也比她蹲着高出许多。
桂窈亦是察觉此事,捏住了自己的衣襟,像是嘲弄眼前的萧瑟般。什么欲语泪先流,她先来哭,最好哭完可以抱着猫回自己房里去系统那提交线索。
“将军,我、我自小脑袋不好,幸亏舅舅舅母照顾,才得以……咳咳,才……”
她眨眨眼,眼泪就要落下了,看戏的却是个木的,只好嗓音如蚊蝇般开口:“此乃小女防身之物,可否……归还于我?”
还是忍不了小女这个自称,桂窈在心中画圈圈。
竹林的喧嚣在某一刻归于安静,她仿若未闻,怀中的猫却突然弓起身形,嘶哑的攻击声响彻寂静。
小娘的手正正安抚了下去。
“带着她进去。”任北袭望着她丝毫不怕抓伤的白皙手腕,将匕首随手置与地面,起身背过身去。
倒还真没有余下的手去拿刀具,那竹林外的响动随风而入。
这架势,是有敌情还是有刺客?桂窈抿着唇,抱着猫的手缩了缩,这将军府如此强悍,为了捉猫,也算煞费苦心了。
小灰端来椅子,桂窈刚才久蹲猛起现在还在晕。
隔着屏风,她勉强眯着眼窥室外情形。
“禀将军,外边是府中捉猫的下人们,为首的说看见有猫窜到竹林居里了。”
任北袭没动。
“您看是否?”
任北袭还是没动。
便是眼看那堆人浩浩荡荡踏了进来。
为首的桂窈认得,是太夫人的贴身婢女,跟在后面约莫十来人,数不清,桂窈细听他们讲话,算是毕恭毕敬,是寻常的问询。
“将军可看见一只猫。”
“正是,太夫人说那只猫生性诡诈,还有命案在身,游荡府中实在是难以安宁。”
眼中是屏风格挡的晦暗,桂窈虚虚扶着木质支架慢慢坐下,手中将渐渐安稳的猫摆到了不会压到伤口的姿势。
只是刚才废了许多精力,往里走时步伐也快了许多。
此刻突然想咳嗽,想极了。
咳、咳咳。桂窈将手帕捂住嘴,咬着唇想压住声音。
外边的动静乍一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