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唇来合,似乎在说着什么,蛰月像是被人捂住双耳,怎么也听不真切。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薄寒宴的眸子慢慢变得决绝。两人浑身都是伤,他不愿拖累蛰月,毅然决然地咽下了藏在耳坠里的毒药。
一瞬间,薄寒宴口吐黑血,怎么也止不住。
蛰月猛的回头,抱住倒下的薄寒宴,朝他嘴里灌药。
“不要这样……我求你了!”无边的恐惧包围着蛰月,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别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地狱。”
薄寒宴鼻子里跟着涌出血来,咳嗽连连,湿润的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衣衫,也染红了蛰月黝黑的眸子。
血,好多血……
“蛰月,对不起……”
蛰月瞳孔缩小到了极点,她听见一声万念俱灰的尖叫,等到那声尖叫沙哑失声,她才发现是从自己喉咙里迸发出的。
轰隆!
学舍里,蛰月的头从课桌上猛的抬起,几缕发丝黏在磕有红痕的额角,苍白的脸庞刻有些许惊慌失措,双眼透着血色的猩红,不可思议地睁着。
是梦……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为什么这么的……真实?
“阿月!你怎么了啊?!”一旁叠纸鹤的薄寒宴吓了一大跳。
心跳声如雷贯耳,呼之欲出。蛰月还尚未清醒过来,就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白雾,她努力回想梦里的人,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他的面孔。
见蛰月惨白着脸不回答,薄寒宴更加担心。赶作业的宋翌被惊动,也忙不迭地跑过来。
“阿月,怎么了?”
看见完好无损的两人,蛰月喉咙干涩,像被刀子划开,火辣辣的疼。
“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
薄寒宴不放心,“你梦到什么了?”
衣袖下的手攥紧,蛰月嘴唇来合,沉沉道:“我梦到,你们死了。”
老天爷……
薄寒宴和宋翌面面相觑,连空气都凝滞了。
宋翌用手背触碰蛰月的额头,眼珠子转了转,纳闷地收回手,严肃道:“没发烧。”
薄寒宴一拳头打在宋翌脑门,喝道:“没大没小的!干什么呢?”
“哎哟!”薄寒宴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宋翌一个痛吃,被打的眼冒金星。
蛰月自己也觉得荒唐至极,她甚至连前因后果都无从知晓。
“阿月你看,我们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宋翌拉着薄寒宴转了个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示自己。
“放心吧,就算我死了,老大也不可能死,他生命力顽强得和小强一样!”
“什么小强!你能说点好的吗?”薄寒宴恼怒地斥责宋翌,张牙舞爪的。
宋翌回怼:“你还是快些写吧,不然老头儿来了有你好受的。”
薄寒宴撇了撇嘴,极为不满,“说的好像你写完了似的。”
熟悉的叫嚷声拉回了蛰月的思绪,这两人像两只暴躁的花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也不知道到底在吵个什么。
蛰月扫了眼两人身前的大片空白,眼前顿时一黑。